“朕怕你受委屈,忍不住就跑来了。”他轻声一笑,晃了晃我的胳膊,“不如走一走吧,走到坤宁宫,差不多就天黑了,今晚的宴席朕已推给寰宥和傅铭应付,陪朕一起用晚膳可好?”
“皇上都来了,不去向母后请安么?”我轻声问,心里热融融的,幸福得只觉得身子轻飘飘。
他却笑:“听寿宁宫里不少人,都是女眷朕去了也不方便,也不差这几日向母后请安尽孝,母后会明白的。”
我笑:“可是皇上动不动就为了臣妾闯来,母后本对臣妾没有成见,时日一长也会生怨怼,皇上还是……”
“这不该你操心,岂不是白费朕的心意?”他轻哼一声,又对我笑,“你心里懂礼,就足够了。”
我不再勉强,与他走了一会儿,遥遥路过潋滟宫,便拉了拉他停下脚步:“一直没消息传来,大概贵妃是挺过这一劫了,没消息总比坏消息好,可是听之前就为了贵妃去请过皇上,皇上因政务分身无暇,但这会儿有空暇陪臣妾散步,为何不去见一见呢?”
他静静地看着潋滟宫的方向,半晌才问我:“你想朕去吗?”
真的希望他去吗?是廉价的同情怜悯,还是高贵的为大局着想?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朕不想去,但若你……”
“皇上。”我打断了她,“贵妃康复后,册封为皇贵妃吧。”
他惊讶不已,“皇贵妃?”
我道:“贵妃康复时,臣妾差不多也该去凌岩山了,将贵妃册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的地位,臣妾不在宫里时,大权便都在她手上,只要皇上需要,臣妾可以一直待在凌岩山。”
“朕不允许。”他愠怒。
“可是皇上需要。”我紧紧握了他的手,“一切的事都因臣妾到来而起,不是吗?”
“于飞。”
“皇上,您可以用以后几十年平静的日子来宠爱我,这一两年再辛苦,于飞也能承受。”我稍稍松开了手,“管国兴亡臣妾都能承受,何在乎这短暂的离别?臣妾所依仗的,不过是中宫的地位、皇上的宠爱,宫外举目无亲,再无任何余力与任何人缠斗,只能守不能攻,这是所有人都能看清的臣妾的弱处。既然无力相争,臣妾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对手出错等待对手变弱,谁熬得过,谁才是真正的胜者。皇上要面对的岂是一个妃子,您要面对的,是盘根错节在这朝廷每一个角落的旧势力。您昨晚为什么醉呢?真的只是贪杯吗?”
“为什么突然这些话,母后对你什么了吗?到底怎么了?”他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睛里只有我的存在,紧紧反握住我松开了的手,“告诉朕,到底怎么了?”
我摇头:“母后没有为难我任何事,这些念头早就在心里,皇上不是,我可以任何想的话吗?今天与常大人对视时他的眼神,更让我明白自己的轻重。皇上,甩开臣妾的手,去潋滟宫吧。”我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我越颤抖他就抓得越紧,我再一次恳求,“皇上,甩开我的手。”
“于飞……等朕来接你。”他星眸含泪,声音颤抖,只有手还不肯放松。
我亦含泪,努力笑着应他:“于飞等你来。”
话音落,一股大力将我朝后推去,寰宇终于甩开了我的手,转身就往潋滟宫去,我追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皇上……”他浑身一颤,我怕他会停下来,可到底没叫我失望,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皇上,皇上!”
“娘娘这是怎么了,娘娘……”
太监宫女乱成一团,他们不明白才刚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闹翻了,他们见惯了皇帝将我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突然如此决绝实在反常,而我已哭着跪在地上,秋露惊得手足无措。
直到他进入潋滟宫,我才被秋露搀扶着站起来,哭得涕泪滂沱完全失了一个皇后该有的仪态,被她们塞回凤辇迅速送回了坤宁宫,因大哭后气息微弱紊乱,他们忙不迭又把袁卓已找了来。
袁卓已来后在我腕子上施了两针,取来草药制的荷包给我嗅闻,全程表情淡漠冷静,秋露问他我怎么样,他也只是:“娘娘等情绪安定即可,姑姑不必忧心。”
此时外头忽而一阵乱,竟是涵春披着风衣闯了进来,大概是听我和皇帝闹翻被架着回来了,吓得不轻,不顾自己身子弱就跑来看我,一众宫女又惊又急却拦不住,只有袁卓已依旧淡定,让宫女拿来汤婆子暖在涵春的脚心,而后让秋露在寝殿内点一束檀香,便告辞了。
“秋露你下去吧。”哭泣后嗓子沙哑,开口第一句话自己也吓到了,秋露无奈,叮嘱我们早些睡,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涵春的手竟比我温暖,欣慰之余也不免心生悲凉,若今日一切都是真的,我又会如何?做戏也难,入戏太深就当真了,我方才的哭泣已然无法自制,这会儿缓过来,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真的?是假的吗?”涵春听我耳语后,捂着嘴问我,而她又被自己的话绕晕了,真真假假一时难辨,又来晃着我的手,“没事吗,真的没事?”
“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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