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拿定,两个自告奋勇的小伙子把小偷从地上揪起来,扭着胳膊往交警大队就走。余杉左右没事儿,就跟着进去了。
除了他之后,身后还跟着一票围观群众。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交警大队走去,这可把收室大爷吓坏了。老爷子把脑袋从窗户探出来,扯着嗓子喊:“上访去对面,这儿是交警队,别走错了!”
打头的小伙子趾高气扬的嚷着:“我们不上访,送小偷过来了。”
“小偷?”老爷子安心了,随即扭过头朝里面喊:“快来人呐,抓住小偷啦!”
这一嗓子过去,没半分钟呢办公楼里冲出来七、,也没有码放着净菜的冰柜。他刚找位置坐下来,老板娘就热情的给沏了茶水。随即又递过来一张连塑封都没有的菜单。
余杉饿坏了,点了锅包肉、鱼香肉丝、肉末茄子外加一个家常凉菜。想了想,又要了一瓶冰镇矿泉水与两瓶冰镇啤酒。
小饭馆人不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凉菜跟鱼香肉丝就上来了,还真别说,饭馆虽小,菜色确是色香味俱全。余杉强忍着饿又等了几分钟,马警官终于来了。
招呼着马警官落座,余杉说:“先吃饭,什么事儿吃完再说。”
马警官一琢磨也是,现场那五颜六色的照片一看完,再好的胃口也没了。
俩人都饿坏了,什么话都不说,闷头开吃。四个菜没二十分钟就见了底。吃饱了饭,余杉开了瓶啤酒给马警官倒上,想了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二人碰了杯,余杉一口喝干。还没三十秒呢,余杉的脸就红的跟关公似的。
马警官眨眨眼,说:“都说喝酒脸红的人好交,看来是没错。你对你那朋友真够意思。”
余杉摆摆手:“我这是严重酒精过敏,一会儿浑身都得起疙瘩。哎……我看看照片吧。”
马警官把档案袋推了过来,余杉迟疑着,心思百转。慢慢解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他一张一张的翻阅着,然后停在了一张照片上。眉头纠结着,满是痛苦。
“是你朋友?”
余杉点了点头,眼睛已经湿润了。照片里,死者裤子上的铭牌是马克华菲,这牌子在98年根本就没有。另外,遗物里有一只古铜色的打火机,余杉认得,那就是老乔经常用的打火机。
马警官很理解余杉的感受,默然不语,收起了照片与文件袋。
良久,余杉揉了揉眼睛,说:“马警官,我想把老……党入土为安,你看这事儿该怎么个程序。”
马警官条理很清晰的说:“这事儿有点麻烦。照理来说,应该是死者亲属先认尸,然后开一份跟死者关系的证明,拿着证明去殡仪馆处理尸体。你跟死者非亲非故的,这个证明不好开。”
“谁说不是呢。”余杉附和了一句。
“如果尸体二十四小时无人认领,那殡仪馆就得先把尸体火化,骨灰暂时保存。时间长了没人认领的话,那就说不好殡仪馆怎么处理了。”
说着,马警官习惯性的掏烟。他掏的是吉庆,而不是那盒玉溪。余杉赶忙掏出另一盒玉溪,给马警官点上,说:“我是冰城人,在齐北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这事儿还得马警官你给指条道。你看该怎么办好。”
马警官思索了一下,说:“你这样,等过了二十四小时,殡仪馆火化之后,我跟着你去一趟殡仪馆。到时候也不用什么证明,你只要肯把火化费用给掏了,再买个骨灰盒,那帮孙子才不管什么证明呢。”
余杉一口答应下来:“行,那就这么定了。”
马警官又琢磨了一阵,把去殡仪馆的时间定在了一周之后。去早了,殡仪馆那帮人保不齐会拿腔做调;去晚了……那就不知道领回来的是谁的骨灰了。所以,一周时间刚刚好。
马警官酒量一般,两瓶啤酒喝完也上了脸。结账的时候俩人又争抢了一番,最后还是余杉结的账。接过老板娘找零的四十学,在微机室里偷偷摸摸玩儿过红色警戒,在课桌上刻下过酸溜溜的格言,在走廊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向路过的教室门口,只为看一眼那个美丽的姑娘。
不大不小的校园里,留下了他太多的青春记忆。身临其境,记忆从犄角旮旯跳将出来,余杉这才现自己居然不曾忘记。
他微笑着看着进进出出的校门口,然后扭头看向北方。记忆中,每天中午他都会骑着自行车,从这里进入校园。
忽然,他脸上的笑容陡然收敛,瞳孔剧烈收缩。视线所及之处,青涩的男孩骑着一辆红黑相间的山地车,朝着校门口骑来。牛仔裤,运动鞋,上身是上白下蓝的校服,袖子挽着,领口敞着,吹着口哨,四六开无比难看的头随着迎面风无序的飘动。
余杉看见了,甚至看见了脸上隐约的几颗青春痘。那是他!十八岁,正在读高二的他!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右手略微颤抖,手中的玻璃瓶汽水差点掉落。他张张嘴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被人从背后狠狠的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冲上了马路。
疾驰而来的丰田先是猛的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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