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张英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的很简短,像是有急事要找清风道长,只说了自己已经到了武阳市,白天就会赶来金牛村。
张英挂掉电话,清风道长站在原地发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小卖部的柜台里拿出一包烟,拆开包装点上一支。
闻到烟味,姬天赐有些惊讶,父亲已经很久都不抽烟了,为何接完电话又抽了起来。
“天赐,我先回去收拾下房间,你自己接着看。”
清风道长说完,不等姬天赐回话就走出了小卖部。
姬天赐觉得父亲肯定遇见什么事了,他也没心情看了,关上电视,收拾好小卖部,就回到了道观里。
清风道长在房间里整理着床被,由于他们两人几乎都不睡床了,床脚座椅上都有不少灰尘。
姬天赐也一同帮忙收拾起来,收拾完这间屋子,他们又收拾起客房,两人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几间屋子打扫的更整齐了些。
父子俩坐在平日修炼的阵眼处,清风道长并未盘膝而坐,而是搬了两个小板凳,让姬天赐陪自己坐了下来。
“爹,你这是要作甚?”姬天赐忍不住问道。
清风道长又点上一支烟,深深的抽了一口,淡淡的说了句:“你娘今天要过来。”
“啊?”这次轮到姬天赐目瞪口呆了。
清风道长以为这辈子不会与张英再有联系,也就没有向姬天赐提起过自己的家事。此时,知道张英就要来到这里,清风道长原本早已平静的心又掀起了巨浪。
清风道长缓缓给姬天赐讲着他父辈的故事,讲着张英。故事不长,但他讲了很久。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我的道是坚守,她的道是探知,我们道不同,最终也只有分道扬镳。我不怪她,心中虽然思念,但我们修道之人更要学会‘忘’,忘不掉就出不了红尘,到不了更高境界。”
清风道长说到最后,内心终于又平静下来。姬天赐听后,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娘亲产生了好奇。
两人坐在阵眼中都没有心境再去修炼,气温已零下,但两人仍是只一件道袍在身。
天还未亮,村里已经有几名村民来到了道观,他们是来拜黄帝的,人们都讲究这“头柱香”,认为每年第一个上香人最为虔诚,整年都会得到神灵庇佑,所以初一来上香的人很多。而到了初五,人们都又跑去拜财神,因为民间流传,初五是财神的生辰。
车谷观内没有灯光,但四处景观似乎都散着微光,照亮着道观。人们进观后都觉神清气爽,没有了彻夜未眠的疲惫。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道观里上香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排成了长长的一条队伍,一直排到门口。
清风道长站在门口,心中有些欣慰,今年初一的香火特别旺,应该是受了何家的影响。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把“家族产业”发扬光大了。
正想到何家,就看见一帮人挑着两头石狮走了上来。这石狮应该相当重,每一头都是由四根钢筋铁棍穿起来,字写更是写的富有禅意。
“你竟然一点也没有变老。”张英抚摸着墙壁,轻声对清风道长说道。
“你也变得更加漂亮了。”清风道长语气温和平淡,同样看着满墙古文字。
“你不问我为什么回国吗?”
“你想说时自然会说。”
张英有些诧异,清风道长竟真像修道有成,可以做到宠辱不惊。
“我想找你帮个忙。”顿了下,张英继续说道:“想请你去医治一位病人。”
清风道长终于有些意外了:“呵,为什么是我?我的道行你还不清楚吗?只会用针灸治治慢性病。”
“是啊!但是姑姑连算了好几卦,每卦都指明,能救这位病人的人在东方,是一位故人。而我和姑姑在东方的故人就只有你了。”
清风道长想了想,又笑了笑:“天赐也是你的故人,你们之前虽从未见过,但他确是你名义上的儿子,大姑算到的人应当是他而不是我。”
张英一怔,沉思片刻又问道:“上山时那人讲的事情可是真事?天赐真能看见鬼魂?”
清风道长没有答话,而是点了点头,他脸上神色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悲,他有时觉得姬天赐就该超凡,有时又觉得其实做一个平常人也挺好。
张英一惊,又自言自语起来:“难道,姑姑算到的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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