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谁人不知,只要他瑾凌王爷想审的案子,刑部从来都挡不了;瑾凌王率兵,从兵马粮秣到山川地形从来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失误。这也正是裴胜能一直把他留到现在的原因。
但是瑾凌王爷何不也是一个久战无功却长期稳坐的大将!早就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裴大爷看得开,这一辈子投错胎到了帝王家,身不由己就是自己的命运。他从不谨慎持身,因为就算他谨慎了,只要有一天他那个皇兄翻脸不认人,也不缺借口。
就这么一个在湘国有劳无功,图做虚名的瑾凌王,活着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做裴胜手中前行的拐杖,但现在,这拐杖却可以任意仍在任何一个火堆中。
裴启只是一味的等待,等着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举着长矛大刀来灭掉他这个不纯粹的人。
裴胜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指婚蒲宁国郡主。
裴启只是一脸淡然,照例该说话说话,该磕头磕头,该闭嘴闭嘴。
然后裴胜也是,该去瑾凌王府做客就去,从来不迟到。裴胜要维持一个仁君的形象,重要的手段就是善待瑾凌王,这个保护大湘朝的平藩将军。待到有一日裴启忍受不住自己,发兵的时候就是他违了天下百姓意志的时候,到时候裴胜自然可以大义灭亲,大家也算好聚好散!
朝中百官大气不敢出,整个大殿静的像一潭死水。
瑾凌王断袖,这事在大湘国是个人都知道。现在让他去娶女人,这不就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这笑话,就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明仁帝本着找个女人为自己的六弟传宗接代的心意去给他准备求亲一事,这话说回来裴启本应该对他感激才是。
裴启嘴角弯起,脸上悬起一丝冷笑。
很快退朝,裴启拽了拽官服,抹平整衣衫,离去。
走出很远,裴启倏然止步,看看远处淡蓝色的天空,神似迷离,缓缓开口,道:“左丞相还真是腿脚麻利,本王走这么快都被你不落一步的赶上了。”
语毕,回首,后面那人,清隽的面颊透出桃粉色。
“在下宇文琦,见过瑾凌王爷。”来者拱手,在裴大爷顿住脚步那一刻,清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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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阁,裴祯中午用膳完毕回宫。
果真,他出去一上午,故意没有回宫。他在赌气,气自己那么信任的二尤竟然欺骗自己。
私自出宫?!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有什么事情不能禀报一下再出去吗?
裴祯想发问,但是他却硬生生的将这个问号压在了心底。母后的离世让这个一直身受庇佑的娇娃皇子提前直面皇宫里的险恶,让他不再去相信任何人,做好了单打独斗的准备,即使是面对那个很爱他的父皇……
母亲的死,和父皇有关。这目前只是裴祯个人的臆测,这话千万不能说出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七岁的成熟也摆脱不了大自然赋予他的稚嫩,最终,他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真心寄托在一个花美男的身上——那个让他找到亲情,友情和一种懵懂情怀的美男子二尤的身上。
可是二尤却不能对自己倾心,却有事情蛮着自己……裴祯心事重重,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其实是自己对别人的期待太高,是自己太过天真……
房门倏然打开,裴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还在对着床榻叩头的二尤。火红衣衫覆在削瘦的脊背上,落地成一片红色涟漪,银丝落地,整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难道,这人真跪了一上午?!
裴祯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隐痛。来不及思索太多,裴祯直接跑到二尤面前一把将人拽起:“别跪了!”
二尤抬头,原本充血的大脑豁然抬起,整个人的脸一块红一块白,眼珠也布满血丝,长睫无规律的抖动,看样子已经是吃了苦头。
但这货很坚强,愣是拼死长大铜铃眼,满眼红血丝看的裴祯心惊肉跳:“谢王爷。”
裴祯试图将人提起来,但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加上二尤的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腰肢酸痛的无法直起,双臂一上午也只保持一种姿势,整个人都已经成了松散的木架,碰一下就要散开。
裴祯使出牛劲拖着二尤,把人往榻边挪,想让他休息休息。
可是这一拽,二尤毫不犹豫地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人倒在地上,只剩眼睛卡巴卡巴,还算精神。
裴祯怒了,搬不动二尤本来就让他窝火,加上二尤又十分不配合。裴祯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心中的小妖精终于将他整个人幻化成了小野兽,冲着倒在地上的二尤狠狠的踹了一脚。这一脚,正值胸口!原本喘气都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尤豁然喷出一口血,当即吓坏了裴祯。
裴祯吓得坐在了地上,明黄的袍子上挂着二尤喷出的血迹斑斑,很耀眼。
“王爷……”二尤含笑,看着裴祯惊恐的小脸,强撑着伸出手扯了扯裴祯绸衫的裙裾,缓缓开口:“王爷别怕,微臣没事,刚刚王爷并没有弄疼微臣……”
“够了!”裴祯直身跪起,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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