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爷已经喋血,栾鸿若再强行护驾,就等于不识抬举了。
栾鸿看着二尤将裴启扶上马,目送两人同一坐骑并肩离去,眼神中流出的,岂是用不甘二字方能表达的!
“别看了,走吧。”
栾鸿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宇文琦。
宇文琦不做纠缠,默默转身离去。
马车里裴祯居然还在睡,仍然没有动静。大理寺的人一直护驾左右,不离半寸。
一行人渐行渐远,栾鸿回头的时候,见那马车已经走了很远。
倏尔,马车下闪过一小黑影。栾鸿心中一惊,以为是眼花了,但平白无故……马车在前一个路口转弯,栾鸿怔忡一刻,心头忽然涌出不祥的预感。
不好!
栾鸿狠踢马肚,疾行追随前方马车,转过路口,却发现那那车依旧行的平稳。
实在放心不下,栾鸿掀起马车的方帘。
车厢内空无一人。
“停车!”栾鸿大叫,宇文琦在前方,调转马头,见栾鸿面色如土,顿时色变。
“希瑞王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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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启和二尤驾马,边走边闹。
二尤喜欢和裴启抬杠,裴启说什么,二尤都会奉上两三句微词,但瑾凌王心胸宽广,并不计较。
这回真成了彻彻底底的男宠了,处处被裴大爷宠着让着。
二尤脸上乐开了花,走马观花,很是惬意。
“王爷,”二尤轻声,伸手,向那对面楼的三层楼上指了指。
裴大爷眯眼,很配合,下马。
白衣白发白公子,二尤这一路上惹尽路人观看。
这茶楼外墙挂了不少红灯笼,里里外外,装饰的十分不正派。
裴大爷只得讪笑,随着二尤进门。
二尤身轻如燕,步履矫健,一阵风样儿上了楼。
稀奇的是这楼的楼下并无人,往楼上去,楼上听着还是寂静无声。
“龙公子,该摊牌了吧?你带我来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裴启止步,仰头望着正往楼上去的二尤。
二尤这才回头,旋即月眼含笑,脉脉注视裴启。
“哼。”
裴大爷,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倨傲,站在楼梯下,双手叉在胸前,将脸别去一边。
二尤转身下来,银丝随着他的脚步起起伏伏,飘扬潇洒。
“王爷,明月将无,沟渠是非。二尤这辈子,恐怕只能给王爷添乱子了。”
语毕,二尤拱手致歉,冰封雪面。
裴启冷笑,睨到楼上下来的人,又用余光扫了眼身后出现的侍卫。
四月芳菲正浓,裴胜却手中仍捧着暖手小炉。缓步到楼梯口,望着站在楼下冷笑的弟弟,裴胜眼中透过一丝失望。
“微臣参见皇上。”裴启一摆一扫,从容施礼。
裴胜一步步迈下楼梯,步步足音,在整个茶楼中回激荡出阴冷的回音。
终于,皇上抬起了无比尊贵的脚,那一脚,直接踢在裴启的头上。
二尤灰眸划过暗淡,继而璨亮,将余光中的隐忍小心掩埋。
裴启无反抗,低头,谁也不看。任他是谁,自己戏谑臣服。
裴胜的一脚,不偏不正,一点不落的踹在裴启的脸上。
裴启原本莹白的脸渐渐浮起淤黑,嘴角毫不吝惜的溢出鲜血。但是他并未急着抬头和裴胜对峙,头死死低下,嘴角一如既往,勾勒出一丝戏谑。
二尤面如清风,眸子却如一滩灰色的死水,对所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感到惊讶。
“瑾凌王拿着国家俸禄玩忽职守,该当何罪!”裴胜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却已经给裴启定下了罪状。
“微臣恳请皇上责罚。”裴启叩头。
“责罚?”裴胜忽的双眸一眯,嘴角一抹子阴冷的戏谑。
这两兄弟,这种令人生畏的神情倒是十分相像。
“瑾凌王爷要什么样的惩罚?是凌迟三千,还是金斧腰斩?”裴胜俯下身,抬起裴胜的下颌,含笑问道。
“臣悉听尊便。”裴启咧嘴,笑容异常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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