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将死之人,心中比谁都明净透彻。
往事一幕幕,不堪回首不堪说!
二尤从书斋出来,先是摇着小步去了门口。迈出门的一刹那,四肢犯软.二尤赤手一下扶住了门外墙壁,手指瞬间被粗糙的墙皮磨破,在墙上印下五枚黑红血迹。同时黑褐色的血液从口齿中溢出,因为忍了太久,有些黑血已经从鼻腔中汨汨溢出。
咸中带苦。
周围一片静匿,月亮攀出云朵。
二尤此时不顾一切的跑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康碧堂。
顺带着,离开裴启。
夜色苍苍,青烟渐起。
远处有人策马奔来,二尤闪身进路口花丛,望着那马是直奔自家宅院的。二尤一声冷笑,半晌,舒了口气。
起身继续走,过了巷子口,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平坦的大路似长满荆棘,二尤只觉四肢八脉全都被挤压阻塞,整个人愈发昏沉。正茫然不知该往哪走,却一不小心腿软跌倒进路边的草丛中的大坑。
忽然一个身影掠过,是裴启。腾空而降,看脚步,很是焦急,手中死死捏着一封信,在街头到处游荡。
终于,裴启向左寻去,二尤再叹口气,挣扎起身,整个人晃晃悠悠向右,蹒跚而去。
一路繁花凋零,秋风渐起.二尤跌跌撞撞奔波于月色之中,为自己寻找着最后的栖身之处。
这厢二尤听不见任何声响,那厢裴启此刻正在焦急寻他。
“龙子卿,你给我出来!”裴启四处寻找二尤,却连个鬼影都没寻见。原以为先让他一人静一静,然后再和他‘讨论’爱与不爱的问题,谁想直到宇文琦到康碧堂报信说裴胜病危,直呼他入宫,他才发现二尤不见了!
“王爷。快去吧!先皇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爷,王爷务必快一些啊!”
“我不去,除非找到龙子卿!”
“先皇说这事情与子卿有关!”
裴启一怔。
“先皇说,子卿中的毒是他给的,解药也在他那,若是等他死了,去哪里寻解药啊!这事一定要王爷亲力亲为啊!”
“你怎么不早说?”裴启此刻恨不能一下将宇文琦宰了,直直起身腾空跃上丹烈马,狠踢马肚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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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功夫未到,裴启就已经立在裴胜面前。
依旧是静安殿。殿上烛火依旧通明。
裴祯现在还没有正式登基,裴启进门,他便很自觉退出门外候着。
可怜这皇宫,如今仿佛变了一个模样——虽然叛变的血迹早已经被冲刷干净,但是那透出的诡异却经久不绝。但凡亲眼见到这场杀戮的宫女太监,都一夜归西,瑾凌王办事不喜啰嗦。
先帝卧病在床,面色惨淡,却饶有兴致的看着立在床头的六弟。
“解药在哪?”裴启劈头就问。勉强给裴胜留下一口呼吸,他一手狠狠掐在裴胜的脖子上,指尖已经轻轻陷入那条留着黑血的动脉。
“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解药的。”裴胜的脸被憋的泛紫。嘴角上那抹戏谑却和掐他的人如出一辙。
“你!”
“六弟,你皇兄我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不过有一点,我也算满意了。”裴胜顿声,干笑下,“我和龙子卿。是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个,你做不到——你裴启你做不到!”
大殿上回荡着裴胜的得意,裴启阴狠眯起眼看着裴胜,如土的面颊牵扯出一抹仇意。
“你去寻子卿,那纪天呢?你放心,你死后我会把你和纪天髌骨。”裴启的面色开始狰狞,手上的力道开始加深,“我再问你一句,解药在哪!”
裴胜瞳孔一缩,嘴唇有继续抽搐。旋即继续狡黠冷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反正他现在都已经死了。”
“再啰嗦我立马杀了裴祯!”裴启用出最后一招,语气决绝,指尖的力道却渐渐变松。
裴胜感觉到他的期待,也无所谓威不威胁,索性一时间快感充斥大脑——
那一刻时间静止,殿上依旧安静,裴胜至死也没有交出解药。
涨紫着脸孔倒下,裴胜咽气那一刻却是头贴在地,目送裴启冲出大殿。
裴祯听闻大殿无声,在门口反复踱步,倍感焦急,见到裴启立马冲上前:“皇叔,我父皇……”
“死了!”裴启丢下一句话就上马,裴祯上前阻拦,不料丹烈马仿佛受惊,扬起后蹄朝裴祯踢去。
裴祯就像米袋一样直接飞出,落地喋出好几口鲜血。
“你父皇死了,他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了二尤。”扔下一句话,裴启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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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月光透出几丝神秘的惨淡,斑驳的树影上落叶婆娑。一人的脚步跌撞中倔强前行,口中的黑色血液依旧断续不止。荒郊野岭小路边,有人栖下身疲惫凝神,却听闻一手歌曲涣散——
那一年,秀气面颊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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