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月被他漆黑又专注的眼眸注视着，心尖忍不住缩紧，有些仓促的偏头转开视线，轻声回应：“是。”
楚彦年盯着她的瞳眸在听到回答的那一刻骤然凝起，有什么从眼里划过，忽然间的失神，一时竟不知道该开口什么。
沉默在彼此间漫开，只有微风从两人之间吹拂而过。
他瞧着她，她身上穿着那件伴娘礼裙，留长的头发挽成了优雅的发髻。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秦书月当真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再像以往那样大大咧咧，跟个假子一样。
她身上竟多出了女子的娴静，不话微垂下臻首的时候，侧影真有那么几分慕暖心的气息。
可是，他所接触的慕暖心也并非最初的慕暖心。
他看过慕暖心写的那封信之后，他特意去网上搜索了关于初瑶的一切，也只有那时候，他才认真的去看那个叫初瑶的女子。
网上很多她生前的图片，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入他脑子里，原来这就是初瑶。
片刻后，他转过头去，眼眸没有情绪的看向前方，语调平平的：“那你跟我初瑶吧。”
秦书月微怔，诧异他突然的请求，他想了解初瑶吗？
她慢慢抬眸，与他一样看向前方，喃喃出声：“初瑶……”
念出这个名字，她忽然觉得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人，连她自己都要觉得陌生了。
微风和煦，她清润的嗓音低低的着初瑶的一切，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如何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她如何被心爱的男人给狠心害死。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在另一个人的故事。
她没有太多，只是简单的一遍，身旁的男人听着她絮絮低语，心口慢慢抽紧。
为什么他从网上看到的初瑶和她的完全不一样？
他看到的初瑶是风光的，靓丽的，她笑得那么灿烂，根本看不出她经历过那些艰苦。
话音落下后，她慢慢转首直视他，眸光复杂夹着某种看不透的情绪，眉目里又有那么些心翼翼：“你……能接受她么？”
她问出这句话后手指下意识攥紧，她已经毫无保留把一切都告诉他，只等他的决定。
楚彦年也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他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听到她的那些艰辛，他有心疼，她她被相恋多年的男人害死，他心底不自觉腾起怒火，有种要把季杭木千刀万剐的冲动。
现在，她再次问他能接受初瑶吗？
男人大手慢慢握起，眸光也变得深暗，仿佛不透光的幽潭。
他之前爱上的那个女人叫慕暖心没错，但他在意的不是她的外形样貌，他在意的是她的内在。
若是她的内在是叫初瑶的女人，那么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他之前的抗拒确实是因为无法相信这么荒诞的事。
可若是这世上真有重生这么离奇的事，那他还计较什么她是慕暖心还是秦书月，她们的内在都是初瑶。
他动了动唇，没回话却反问：“那么现在我该叫你初瑶还是秦书月？”
秦书月垂下眼，看着脚下的掉落的树叶，须臾她：“我现在是秦书月。”
她很清楚初瑶已经是过去式，在所有人心里，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她是秦书月，她拥有这具身躯就该负责，秦家人都认定她这个女儿，为人子女该尽的本分她都要做到。
不等楚彦年再什么，秦以西这时候走过来不由分拉起秦书月的手，眉目不悦的道：“要什么也给够了，走吧。”
秦书月被他大力拉起来，根本无法抗拒就被他给拉走，她转过头一直看着站起身的楚彦年。
她被拉着越走越远，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他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远离她的秦书月。
他似乎看见了她眼底的期待，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可他脑子里却在回响她刚才的话，她她现在是秦书月。
她初瑶无父无母是孤儿，她难得有一个完整的家，她心里渴望一个完整的家。
楚彦年站在原地没动，望着她被带走，垂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
秦书月一直被拉走远到看不见他为止，她不相信他看不到她等待他答案的神情。
可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么，他还是无法接受她对么？
她扪心自问都无法接受，他又怎么接受呢？
秦书月被带回去，左夜一直在等她，见她被秦以西带回来，莫名松一口气。
不过见她垮着脸十分失落，不禁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秦书月对他扯扯唇：“没事。”
左夜当然不好意思去问楚彦年都跟她了什么，暗忖她和楚彦年之间是怎么回事？
不只左夜想不明白，秦家人也想不通。
盛云莲也不太希望女儿和楚彦年有接触，迟疑片刻：“书月，你和他把话都完了吧？如果清楚就少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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