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捋着胡须呵呵一笑,仿佛刚刚的沉沉杀气都是虚幻一般:“还是询将军懂礼数,不像是山野女子,朝三暮四。”
这老头当真有几分胆量,对着恨不能就地将其格杀的廖迁,竟然还语出讽刺。
白弄询一手控制住廖迁,敛眉垂目道:“老先生客气,本将军来取司马家主的礼物。”
老者并不急着拿出雪莲草,双目微微眯着,围着白弄询转了一圈,慢悠悠道:“俗话: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询将军如此刚猛,和晋姑娘性子确然天差地别,倒也怪不得各侍一主了。”
白弄询本不是擅长口舌的男子,常年的军旅生涯教会他的,除了武力,还是武力,这样政治场上的舌灿莲花本就是他瞧不上的东西,此刻为了周恒嘉的身体,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和他周旋,只是听他言语中提及晋千与,心中更觉得不舒服,只得皱眉耐着性子道:“老先生笑了,舍妹良善心软,司马家主救命大恩,便是在下也是感激的。”
许伯显然不是善茬,冷哼一声道:“老朽听询将军也是白氏一门家主,如今白氏剩余两位家主分别伺奉两位主子,不知道白氏暗卫应当如何取舍呢?”
司马忌虽然与这件事上没有什么法,可是谁都知道白家的力量现在是群龙无首,当此权利分崩离析的时候,谁能多握一份力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晋姑娘到底也是女子,如今周恒嘉和家主各拥有白家一门家主,不得暗卫的就会聚到白弄询的麾下,谁都不是傻瓜,男女之分在这一刻已经不是尊贵和卑贱的区分了,而是谁能传承白氏,谁就能独领白家大权了。
许伯在司马忌身边走动日久,自然知道这位询将军对晋姑娘的爱护胜于自己性命,可是即便是这样,他和周恒嘉也还是结拜兄弟,到时候谁轻谁重还不是他自己心里的衡量,这个时刻即便不能拉拢他,也要先打散了他和周恒嘉的心连心。
白弄询愣怔片刻,他忠心效忠周恒嘉,爱护妹妹,白家已经灭门,再这些权谋之争已经是白费口舌,没想到白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惦记着白家那仅存的权势,心中阵阵发寒,摸不清这司马忌对妹妹到底是什么态度,难道是因为阿樱身上有白家的权势所以才蓄意拉拢,乱世人心狡诈,让他心中不安的挂念瞬时全部牵起,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他一生孤苦,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亲人,司马忌若是存了这样龌蹉的心思,他即便赔上身家性命也要将他拉下地狱。
看着身前的青年将军一身杀气,许伯顿时警戒一退,就听见白弄询冰凉森寒的声音道:“这是司马忌让你问本将军的?”
许伯皱了皱眉:“只是老朽胡乱猜测。”着将一个锦囊双手奉上。
白弄询猛然出手将兀自在挣扎的廖迁甩开,一手捻起锦囊,打开看了一眼道:“多谢司马家主赐药之情。”
许伯被他身上杀气所逼,哪里还敢造次,拱拱手道:“将军客气。”
走了几步,白弄询侧身道:“你告诉司马忌,公是公,私是私,白家的权势在哪里和妹没有半丝关系,倘若他因此打上妹的主意,本将军即便身首异处也要他此生后悔。”顿了一顿,斜眼瞄了廖迁一眼道:“还不走!?”
雪莲草到手,许伯自然也没有什么用了,廖迁一把将手中战刀抛下,抬步就走。
森寒的夜风掀起她黑衣的袍角,一身浴血的廖迁像是杀神一样从许伯身边经过,错开,护卫的人都松一口气的当口,女子蓦然回首,虎口大张,一把扣上许伯的颈项,袖口中探出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抹向苍老的皮肤都松弛的颈项,血花蓬开像是开在暗夜的曼陀罗,死亡的气息一瞬间就笼罩了这位在司马府叱咤风云了一生的大主管。
惊呼声生生断在杀手们的喉咙里,人人保持着抢上前去救护的手势顿住。
呆了。
这女子明明……明明……明明已经走过去了,怎么……怎么又突然出手。
众人回首再看白弄询,青年的将领已经跨马而去,半分都没有多做停留,甚至身后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吸引他看上一眼,人家分明表明了一种态度:我不知道,我没看见。
首领被害,回去谁还能有命活着?而且这首领还不是一般的首领,谁不知道这是司马家主的心腹,走投无路而又被恨填满了胸腔的杀手们,什么也顾不上了,没有人指挥阵型,没有人掠阵,一拥而上,各展绝技,要将这个害死他们首领,逼大家走投无路的贱女人万剑砍死。
脚尖一勾,廖迁将刚刚放下的战刀够到手中,身形像是猛虎一样冲进了阵中。
杀吧。
把他们通通杀了。
雪莲草是自己拼了命采来的,为了心爱的人采来的,兜兜转转自己成了那个最没有资格捧到他面前的那个人。
周恒历,司马忌,他们统统该死,统统该死。
现在还要被迫在这里堵住悠悠众口,都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撞破了自己的秘密,是她知道了自己是周恒历的细作,是她知道了是自己下的毒药,是她堵住了自己杀司马忌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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