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砚颓然坐下,喃喃道:“远远避开,不闻世事,便是与天地同寿,又有何意义?”
紫阳又道:“没有意义,总好过牵系在这世间,平添烦恼。我且问你,有那么一日,你成了盖世之尊,我要你往杀一人,你杀是不杀?你那姨娘为人所害,你报不报仇?博东升与人起了争执,你又该偏帮哪方?还有那很多与你有干系之人,若他们仗着你的名头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你打算怎生处理?诸多纷争,只要你插手了一件半件,便再无宁日。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门来,到时做出违背你本心之事,又有谁来顾惜?”
田砚哑口无言,愣愣发呆。紫阳见他如此,心知火候已是差未几了,便道:“我本日与你说这很多,只想告诉于你,活在这浊浊尘世,保持本心不移,当有几多艰巨,你须当时时警惕自省才是。你我生而为人,自有亲疏远近,爱憎喜厌之分,这其中很多纠缠,你要好生处理,莫违了心中那套规矩,否则便是修为再高,我也看你不上!至于逍远超脱之路,你我道行未至,不敢妄语。但想来若真到了那般境界,你胸中丘壑已成,自然有方向可寻,他何言道没做成,并不代表你也做不成!”
田砚立即跪下听教,心中也是好受了很多。他前日里本就被乔飞飞那假仁义、假慈哀之语撩拨得气闷,本日又被这超脱之困堵得心中发慌。好在紫阳当头棒喝,终是让他心中有了定见,本心不移,方为修行正道。如若不然,那超脱逍远之境,又要从何处得来?
想到此处,田砚心胸之中终是清新,又对紫阳磕了几个头,方才站起。却听紫阳又道:“照我料想,你之所以被送到何言道所在之处,当与你又凝炼出一道神魂有关。秘地固然崩坏,但自有懵懂意志存在,否则这秘地飞升也不会照常行使。平日里见着那些一体一魂的普通修者,也懒得往管,随便分派便算。本日瞧你多出一道神魂,与那何言道大有类似之处,自然便要带将过往,让他瞧上一瞧。不然的话,我那主人做的手脚,又有谁能解开?”
田砚也是点头,说道:“也不知师父安排我到那庭院之中,却是所为何事?”
紫阳说道:“那里蓝本是她居所,她既认可了你这弟子,想来应有遗泽赐下,惋惜只能等到下次方能一探毕竟。”说着又是摇头笑道:“说来也可笑,若是修行一切顺利,这秘地你总要往上十七八回,倒似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田砚也是失笑,忽又揣摩起一事,问道:“师叔,照理说,修行九境,每过三境便该迎来一次秘地飞升,为何通魂境与还丹境都有,偏偏到了永生境却是没有?”
紫阳叹道:“何言道创这秘地,本就是为天下修者建立一处修行乐土。修者但凡有所小成,便会迎来一次短暂飞升,上往领会见识一番,寻些机缘回来。也算是一番勉励激赏,让他们努力修行,不忘进取。修到永生境后,却是大成,本该永久飞升,留在秘地中享受那得天独厚的修行资源,心无旁骛,寻索超脱逍远的机会。他座下很多弟子,俱是如此背景,历代修者中的佼佼之人聚在一处,谈论道法,凝听教导,相互映证,认真是一件美事。惋惜的是,他一朝身逝世,秘地崩坏,弟子相残,这等盛景再不复见,而六道修者也尽了上进之途,一进永生,便有天劫之胁,抵抗几次,总要被这方天地抹杀消融。就算力尊者这等出类拔萃之人,也不得幸免,说来也是惋惜。”
田砚也是叹道:“师公他老人家的确是大胸襟、大魄力之人。这般伟业,便是想上一想,也令人高山仰止!”
紫阳点头道:“这般劳苦功高,确是让人敬佩。只惋惜,他座下弟子却尽多些自私自利之辈,为了那铜镜碎片中的道法尽学,大打出手。到头来逝世伤惨重不说,便是那侥幸生还的九人,逃回六道几十年后,也如力尊者一般,俱都逝世在黑日劫数之下,逃不过天地绞杀。现下想来,若他们一开端便同心协力,各展所学,这很多永生大能,未必就不能修复那破碎铜镜,保持秘地运转,持续过那逍远快活的时日。这一番争斗,到头来终是害人害己,断尽前路。以至修行界凋敝败落,万年来仅仅只出了一个力尊者田铿,挣扎到最后,还是脱不了这一方牢笼,实是可哀可叹。私心欲壑,杀人不见血,真真就是这般可畏可怖!”
田砚感概一阵,又听紫阳说道:“这铜镜乃是秘地运转的根本所在,威力极是惊人,固然破碎,却真个不容小觑。如今你得了镜纽,须当好生保存,若日后能凑得齐全,必是一份旷世的机缘。”
田砚点头应下,将铜镜碎片贴身收好。这般讲述下来,天气已然蒙蒙微亮,他得闻尽大隐密,又哪有半分倦意,远想何言道英姿伟业,心潮澎湃之下,便要取出极品道晶,一鼓作气,将剑修功法推进第四境明窍。至于体修功法,他在田府时修为尚低,只得授前三境的法门,如今却是无法可想。只待日后细细参详这铜镜碎片,再作打算。
紫阳却是不允,只道他境界初成,立足未稳,不容心急。好歹也要等上一两月,待到身魂相合,美满自如,再来叩关。田砚只得悻悻应了,心中却是老大不甘心。
这等姿势,又哪里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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