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你可有何证据吗?”
“当时臣妾和公主就在内殿,与外殿相距不过数步,虽隔着层层纱幔,但定会有人瞧见的。”话落,她充满骐骥的看向跪着的那些宫人,却见他们始终低着头,无一人敢轻易言语。
见是这般景象,傅思悠当即便慌了。
“你们说话呀,都聋了吗?!”她不顾花楹的阻拦,挣扎的走到那群宫人面前,拉扯着让他们为她作证。
景佑帝忽然清醒,本就让她感到不安,可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唯有硬着头皮往下走,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是以,她还是觉得咬紧了楚千凝不松口。
只是……
对方似是早已洞察到了她的意图,甚至提前买通了宫人,否则的话,为何自己一早安排的那几人如今忽然不说话了?
若楚千凝早知今日进宫是局,那她便是在将计就计,也就是说,陛下他早就醒了!
甚至,还将她们之前的对话从头听到尾!
想到会是这种可能,傅思悠猛地松开手,不禁瘫坐在地。
倘或一切都如她所想那般,那今日便是她和凤君撷的死期。
“云安,你说说,宜妃所言可是真的吗?”没再理会傅思悠,景佑帝径自转向楚千凝问道。
“回陛下的话,云安不曾推过宜妃娘娘,倒是娘娘自己,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令人闻之便心下惊骇不已。”
“什么话?”
“请陛下先赦免云安无罪,否则云安不敢吐露半句。”
深深的吸了口气,景佑帝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而听楚千凝如此说,众人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惊疑,公主竟连复述一遍都不敢,可见宜妃得是说了何其大胆的话!
“便赦你无罪。”
“谢陛下。”红唇微启,楚千凝甜柔的声音在殿内缓缓响起,“宜妃娘娘说,是她下毒谋害了陛下,以便推二皇子殿下上位,她甚至还将手中的虎符给了二皇子,让他能够在朝中站稳脚跟,万一哪日事情败露,也可与陛下您分庭抗礼。”
“大胆!”
“简直荒谬!本宫何曾说过这些话!”见楚千凝一脸淡定的撒着谎,傅思悠被气得浑身发抖。
“你说过。”定定的望着她,楚千凝的眼神坚定要令人退缩,“就在方才,你以为陛下昏迷不醒,甚至误以为他会永远昏迷下去,而彼时你正准备利用你腹中的孩子陷害我,一旦此计得逞,便无人再相信我的话,是以你根本不怕我知道,这才向我炫耀你的胜利。”
“本宫没有……你胡说八道……”
“不承认?”秀眉微扬,楚千凝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说,“那将虎符拿出来,如此便能证明你与二皇子之间并无勾结。”
再次提到虎符,傅思悠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若能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早就拿出来了,又怎会等到此时!
一旦拿出虎符,便等于拱手送到了景佑帝的手上,又岂有再收回的道理。何况,楚千凝所料不错,虎符的确被她给凤君撷了。
见她忽然陷入沉默不再分辩,楚千凝便寒声说道,“其实你不承认也无妨,待到陛下处置你的消息传了出去,凤君撷便会知道你们的计划泡汤了,届时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兴兵造反,一切自然明了。”
“楚千凝……”怔怔的看着她一启一合的红唇,傅思悠第一次觉得她竟如此可怕。
她虽手无寸铁,可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如宝剑般锋利。
刀斧伤身,而她的话却能诛心。
大势已去……
意识到这一点,傅思悠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愣愣的倒在花楹怀里,不再说话,也不再流泪,只出神的望着某一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孰是孰非似乎已经毫无悬念。
就连傅思悠自己都认为,今日她必死无疑。
然而——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却是,景佑帝忽然沉声道,“宜妃身为后宫妃嫔,干涉朝政,勾结皇子意图谋朝篡位,实在罪无可恕,但是……”
他话锋突转,眸光幽幽的看向了楚千凝,“无论如何她腹中都怀着朕的骨肉,你身为护国公主,怎能意气用事害了自己的皇弟呢?!”
随着景佑帝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陛下的意思……
竟当真是公主殿下推了宜妃娘娘,而非是被陷害?
大抵是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傅思悠也错愕的看着景佑帝。
明明方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了,怎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忽然帮着自己对付起楚千凝了?
难道——
猛然想起了从前的五公主凤雪绮,傅思悠恍然醒悟。
过河拆桥!
景佑帝方才那番话,看似指责楚千凝心狠手辣,实则却肯定了她说自己和凤君撷勾结的事情。
如此一来,叛党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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