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喝斥来得非常及时,正好制止住准备动手的猥琐衙差。
林寡妇和春柳闻言惊喜的望过来,随即眼里的光彩又黯淡下来。大花回来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孙里正,这事就是你做得不地道了啊!”顾嘉欣赏了孙仁全程的表演,自然也明白这衙差来得蹊跷。“我昨天才从你手里买了田,今天收税的就上门来了,你说,我这就要沦为奴籍了,那刚买的田是不是就要成为你的了?”
“确定不是你串通了你的衙差女婿,专门谋夺我的田来了?”不等孙仁开口,顾嘉又追加了一句,围观的众人听了齐齐扭头看向孙里正。
“大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孙里正看到顾嘉回来还吃了一惊,但很快把脸一板,“天地良心,我当里正这些年处处维护乡邻,大家有目共睹,可不要听大花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顾嘉放下六花,脸上似笑非笑平静得很,“既然你处处维护着乡邻,怎么这些人把林婶子母女给绑起来了?她们是犯了什么罪?”
“就算是交不了户籍税就一定要沦为奴仆吗?我记得大靖的律法中并没有这一条吧,只要林婶子把田地卖了凑足了税金还可以做佃农,孙里正就是这么维护乡邻的?难道不是觉得人家孤儿寡母好欺负,想霸占了人家的好田好地?”
孙仁之所以敢为所欲为,就因为村民们大字不识根本不懂国家的律法,现在却被顾嘉当面揭穿,神情很不自在。“你说的倒轻松!林寡妇家的田地有人买吗?村里谁出得起银子?凑不齐税金还做什么佃农?”
虽然他的话刻意说得掷地有声,但村民们已开始窃窃私语。这些年因天灾**交不齐税金被卖做奴仆的人村里不是没有,大家拼了老命从一家老小的嘴里省下粮食来交税,怕的就是自己一家步了后尘,现在听这么一说,当即发现自己被愚弄了!
“怪不得孙里正家的田地越来越多,原来都是霸占了别人的啊!”春柳大伯一直冷眼看着没出声,现在见顾嘉出头便跳了出来。
“那行!就现在,谁能买了林寡妇家里的田地,帮她凑足了税金,她们母女依旧可以自由。”孙里正拿不准顾嘉知道多少底细,不敢跟她硬对,但对春柳大伯就没什么顾忌了。
林寡妇家的田地一直是春柳大伯在耕种,在林寡妇母女被捆绑起来的时候他以为这便宜田地再也种不成了,一直闷不吭声,听了顾嘉的话还以为有转机这才跳出来的,但被孙仁这一声吼,立马又退了回去。
虽然他只要帮春柳母女出了五百文的户籍税就可以继续耕种两亩好田,但他实在拿不出来,不然之前也不会一直装缩头乌龟了。
之前还议论纷纷的人全都闭了嘴。谁家的田地置办起来不是花了老大的劲?有很多人一辈子都积攒不了两亩田地留给子孙做遗产。
林寡妇眼里的希望之光如灶膛里的余烬,断断续续的时明时暗,最后终将要归于沉寂了。顾嘉打量她的时候才惊觉,不过短短
几日没见,她整个人似乎老了好几岁,眉心悬针纹越发的深了。
“哼!没人买吧?凑不齐吧?还怪我这个里正不讲情面吗?”孙仁得意的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接触到的目光皆是回避。“带走!”
大牛被孙仁吩咐了才回过神来,自从顾嘉从人群里走出来跟孙里正针锋相对,他就被这个村姑吸引住了,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虽然长得黑瘦了点儿,但泼辣啊!
大牛手底下的衙差们可没愣着,特别是那个长得猥琐的家伙老早就等不急了,听了孙里正的话立即就要动手。
“谁说没人买了?我买。”顾嘉饶有兴趣的看着孙仁表演,此时才淡淡的开口,轻轻的一个买字说出来,就像谈论吃过饭没有一样稀松平常,远远没有六两银子的沉重。
“你?”孙里正愣了下后,才像突然认出顾嘉似的,看傻瓜一样的大笑起来。“林寡妇好歹是有户籍的,你却是实打实的奴籍了,还想逞强管别人?先顾好你自己吧!”
“你家的这个表哥已经拦着差爷很久了,说非要等你回来,正好,你回来了也跟着林寡妇母女一起走吧。”孙里正像赶苍蝇似的冲顾嘉挥了挥手,示意衙差们可以动手了。
“孙里正,你可是说过若我能拿出十两银子来,便可以立女户了是吗?”
“哈……是又怎样?现在就算你能拿得出来,那也晚了!”
顾嘉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到村民的包围圈中间,“大家伙可听清了吗?我昨天买田的时候孙里正说让我凑十两银子便帮我立户。但我今天自己上县城里上了户籍,统共只花了二两银子!”
边说着顾嘉边拿了户籍证明出来扬了扬,“你们看看孙里正的胃口是有多大,里外可有八两银子的差价啊!只是立一个户籍就要吞掉那么多银子,可想这些年他所谓的维护乡邻有多假!大家伙儿交缴的粮、钱,不知道又被他吃了多少,真是替大家不值啊!”
“你们就任由这样的人背地里一直欺压吗?”顾嘉就是要挑起村民们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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