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但孟七七可不认识他,他只觉得此时此刻从右侧走过的那些百姓们,都用一种观赏千年老妖的眼神在看他。
孟七七微微颔首,赶紧撤了。别人看他似闲庭信步,可眨眼间,他就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见踪影。
神京城内的建筑,比之繁华的金陵城要气派得多,气息也厚重得多。随意的一处榫卯、一处石板,仿佛都透着千年风霜浸染过的味道。
孟七七三人走走停停,很幸运地找到了当年住过的那家客栈,发现它竟然还没有关门。不怪孟七七这么想,实在是这家客栈的位置着实不大好,不光开在一处偏僻的人烟稀少的街上,桌椅也过于陈旧。
三人再度光临时,空荡荡的店门口,仿佛只有光阴来过的痕迹。
“有人吗?”孟七七大步走进去,清越的嗓音震落了门上寥寥的几粒尘埃。
客栈里迟迟没有人应答,孟七七环顾四周,发现这客栈的布局还跟当年一样,丝毫未变。甚至桌椅都还是当年那一批,旧得漆都快掉了,角落里那张桌子,桌角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立着,离散架不远矣。
唯一可取的是,客栈里很干净。虽然旧,却很干净,阳光从剥落了朱漆的窗子里照进来,温暖得仿佛把桌椅上的划痕都抚平了。
孟七七又喊了一声,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反应。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厨传来,人未到,声先至,“哎,这就来、这就来!”
人很快就出来了,一个慌忙擦着手的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不伦不类的黑色小圆帽,干瘦的身材架着件不大合身的布满铜钱图案的深色衣裳。
孟七七与沈青崖对望一眼——这人看着眼熟。
“东家?”孟七七试探地叫了一声。
那人立刻笑了起来,稍稍弯着背不住地点头:“是我是我,几位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果然是熟人,但时隔七年,客栈里人来人往,孟七七也不知道他还是否记得自己,于是便没有贸然套近乎。而且看起来,这位东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如何。整个店里没有一个顾客不说,连个跑堂小二都没了。
三人要住店,东家什么也没多问,便殷勤地把他们带到了最好的天字房。三人要了三间屋子,分别是天字二号、三号、四号。孟七七对隔壁的天字一号房好奇得很,问:“东家,隔壁住着人?”
“是啊,是位老先生,平日深居简出,很安静。”东家陪着笑,那眼神巴巴地望着孟七七,好似生怕他下一刻便拂袖走人。
孟七七自然不会做这等事,吩咐他烧一桌菜,再备些热水,便让他下去了。三人聚在天字二号房,孟七七和沈青崖坐了房内唯二的两张凳子,陈伯衍便只能站着了。
沈青崖道:“东家似乎消瘦很多,这店怕是快开不下去了。”
孟七七点头,道:“当年我们蒙他照顾,免了饭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陈大公子腰缠万贯,不如你去做个好人?”
陈伯衍恭敬道:“我的钱袋已经交给你了,小师叔。”
“你说这个?”孟七七解下腰间的青色钱袋,打开来仔细一瞧,而后抬头看着陈伯衍,道:“只剩一半儿了。”
陈伯衍都不知道孟七七究竟花了什么,从头到尾他们不过坐了三天船罢了。然而小师叔是不能被质疑的,陈伯衍只得又从须弥戒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盒子递给孟七七,道:“这是最后一点了。”
孟七七打开一看,差点被金光晃瞎了眼。满满当当一盒金叶子,这叫最后一点?陈大公子是不是到现在都对俗世的钱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没关系,小师叔代劳了。
孟七七毫不客气地把盒子收起来,眸光坚定。若此时让他吟一首诗,他一定会说那一句——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不过虽然有了钱,也不能贸贸然过去把钱塞给人家。沈青崖思忖片刻,道:“我们再看看吧,这客栈最大的问题还是没客人,纵使我们把钱给他,一时间也于事无补。”
孟七七与陈伯衍都没有异议,孟七七想起正事来,问:“战叔那儿可有消息传来?”
陈伯衍道:“等用过晚膳他便会来找我。不过,有个简单的信息他已经直接通过令符告知——陆云亭也来了神京。”
“他也来了?”孟七七讶异。陆云亭说他与金满打赌,要找齐三样东西。可除了扶摇山人的发钗在清平郡,其余两样一个在西边,一个在北边,他为什么会来神京?
孟七七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把陈战过来细谈。
不一会儿,东家过来请他们下去吃饭。出门时孟七七又下意识往左边瞧了一眼,天字一号房还是房门紧闭,也不知店里唯一的那位客人是出门未归,还是一直待在房中。
下了楼,因着客栈里只他们三位客人,东家给他们找了个最好的位置,足足端了五个大菜上来,附赠了一壶酒,还说剩余的菜还在锅里做着。
沈青崖忙道:“东家不必忙碌,五个菜已经够吃了。”
东家姓蔡,连忙摆手道:“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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