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节接踵而至，圣诞节还没开始，新年的味道便在人们身边弥漫。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喜悦，纷飞来往的贺卡已经承载不了浓浓的情感。在这享受亲情友爱的时刻，伍鸣正考虑给家人和朋友送上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好。圣诞节这天，公司照常上班。伍鸣将柳宇桦和郑希艺及卿仕臣等人叫唤起床，便独自迈出宿舍。他率先来到饭堂，盛了碗皮蛋瘦肉粥，拿了根油条和一个肉包，感觉还能吃便又多拿了一个面包，才坐下不紧不慢地吃着。是啊，干嘛不吃？能吃是福，反正早餐一块钱，午餐、晚餐各两块钱。一天的伙食费总共五块钱，从工资中扣除，超额的部分由公司补贴。但是他非常爱惜粮食，不会像其同事那样暴殄天物。自从饭堂开伙至今，他从不浪费粮食。拿多了，便用塑料袋一裹，趁人不备塞进工衣口袋，带去锅炉房做点心。因为来得早，所以人少也很安静。当他吃完时，爱睡懒觉的同事们都蜂拥而至，很快排起了长队。他趁势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不想参加早会，便径直朝锅炉房和污水处理房小跑而去。
昨天接到通知，今天不用早起去开锅炉。只处理剩余的几十吨污水。这几十吨污水囤了一个星期，都是涂装车间前处理的磷化水和酸洗水的综合废水。这套污水处理设备，使用了大半年时间。因此，伍鸣便操作得心应手，各个环节流量的大小，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调至最佳流量状态。在室外混凝池进入净化器时，硫酸亚铁和聚丙烯酰胺的药液流量，及净化器出口进入涡式反应器，两种药液的流量，连曾国请来的工程师，在调节流量时，也不如伍鸣迅速、准确。
这套设备处理流量为每小时五吨，伍鸣除去开锅炉和做软水化验的时间，按涂装污水排量来计算，该设备应该连续运行十二个小时以上，才能将车间八小时排放的污水处理完毕。目前，车间里一直处于半试半产的状态，所以投产至今，每月实际的生产日只有七至十天。若超过十天，便算是旺季来了。如果生产应付不了华南市场，总公司则立即会将库存的产品托运过来，应付华南市场。像八月份和九月份那样，废水处理设备也便要连续不停地启动。
伍鸣启动设备，将流量调节好。见污水处理房外阳光灿烂，便惬意地来到阳光下的草地上坐下，悠然地吸着“椰树”牌香烟。听着污水处理房传来沉闷的轰鸣声，不由得联想起这套价格不菲的设备。是啊，这么简单的设备，怎么便值二十八万？记得在交付使用和验收前，甄宏玫与良枫，几乎每天要光顾几次，鲁副理过来偶尔过了，亦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要求自己一定要严格把关，将设备存在的任何缺陷问题，用笔记录好，一定要越详细越好。
他没让鲁副理失望，只是提出的问题太多，让甄宏玫感到不安。特别是在ABS管这一环节和水质及流量的问题上，他曾经一度让设备公司难堪。同时也招来甄课长对他的刁难，看着废水满地流淌，甄宏玫咆哮道：“管道为什么会破裂？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就记大过处分。”提起记大过，公司里人尽皆知，谁都知道是炒鱿鱼。因为公司规定：警告罚款一百元，记小过算旷工一天，旷工一天罚三百。记大过算旷工三天，便得罚款九百元，自动离开公司。
“设备材料使用不当。我是按操作规程作业，都用了几个月，它现在要破裂，我有什么办法？”伍鸣以理剧争，大声正常地建议道，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抗议。
“不行，按设计工艺要求就是要用ABS管，你难道比复旦大学的教授还行？”甄宏玫听着，强压心中怒火。是啊，在公司这么些年，还没任何一位员工，敢对自己如此大声地说话。曾经有过那么几位，也都是被自己当场逐出公司。他想着，挠了挠头皮，继续压制内心的不悦，思忖他知道的东西太多，要不立即叫他去结算工资，明天不用来上班。但从大局考虑，他还是降低了音调，担心一旦将事情弄僵了，愣头愣脑的他，将许多事情跑去一号楼抖露，那便难以收场。他想着，声音平稳了下来，已没有先前的气势汹汹，而是勉强地笑道：“我让设备公司的工程师们下午过来，你得认真地向他们学习，虚心请教，确保如何正确操作。”
净化器底部裂管的当天下午，华口水处理设备公司设备调试员苏小明和工程师陆榆，在上班时间准时赶到污水处理房。他们都是老熟人，见面先是调笑。或许是一个人在这个环境里呆着没有第二个人说话，所以见两人过来，伍鸣便想起上次东莞之行，话也多了起来，开朗地笑道：“刘经理，现在身体还好吗？后来还有没有去会会你的老相好？”他说着，自己先嘿嘿地笑了起来。
“托您的福，这段时间还好，那婊子就别提她了。那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竟然与别的男人好上了。”他说着，掏出万宝路，递给伍鸣一支，又用打火机帮他点燃，自己也点燃支吸着，才缓缓接道：“我姐夫他问你好呢，最近几个星期，你怎么没去我们公司玩？过完年，我们要搬去华口工业区了。那边工厂建了好几年，现在总算是完工。我姐夫高瞻远瞩，事先给公司起了这个名，你说是不是个好兆头？”
伍鸣听着含笑地点了点头，见他与苏小明忙着张罗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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