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璇展露笑意,又悲凉又苦涩,索性豁出去,将心底的话尽数说出:
“聂朝辉,你下得一手好棋啊,陆婉之不过是听你的话行事,栽赃陷害,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休我的理由。
“你提防着我,必定派人监视,早已察觉我怀有身孕,因此早早备下打胎药。
“原本我尚有疑虑,如今也确定了,我韩家满门定是被你这丧尽天良之人所陷害!不......你不配为人!”
她边说边逼近他,聂朝辉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了裂缝,他知道她迟早会看穿,这也不是什么需要藏住的事,可他私心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韩静璇面容被灰尘遮掩,五官不清,唯独那双哭得通红的眼似藏了千万根针,击穿了他构造好的心里防线。
“聂朝辉,我不管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不想关心。”韩静璇站得笔直,大将军嫡女的身体里始终有一根傲骨,直视他的眼睛,“我用夫妻三年的情分和这条命跟你换,让我见父亲一面,你恨极了韩家,我也是韩家人。”
她将那个包裹推回他怀里,“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些,你逐我出门,除去我的骨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必再用钱财来羞辱我!”
聂朝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物件,眉间拧了个“川”字,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下去,只觉得疲惫不堪。
“你还是拿着这.....”刚说出口,韩静璇像是疯了一样,挥手把那包裹打落在地。
心在滴血,谁曾想会有今日,当年靠她典当首饰维持生计的聂朝辉今日也能用钱打发人了?
她攥住他的衣领,随从赶忙拉开她。
韩静璇猛地把钳制她的人推开,嘲讽道:“可笑啊,聂朝辉,我嫁你那天,你说要与我白首到老,此生不负,也是,你自己也说了,都是些哄骗人的话......可笑我竟然信了,我还奢望你也记得。
“聂朝辉,相国大人,你不会害怕吗?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吃得香睡得着吗?”她指着他癫狂地大笑,丝毫不在意形象,“你怕不怕那孩子找你索命?
韩静璇的笑声突然收住,规规矩矩冲他行了一礼,“既然我韩家再无活路,那便愿聂郎长命百岁,每一个夜晚都得见韩家冤魂和那个孩子。”
她嘴角的笑容让人看了胆寒,嘴唇干裂渗出血,犹如恶鬼现世。
说完,她扭头就走,步伐踉跄。
聂朝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随从提醒才回过神。
“大人,要逮捕......”
“韩静璇在逃,至今下落不明。”他警告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家仆们跪了一地,只敢答是。
她的身影消失没入巷子看不到了,聂朝辉坐回轿内,冷冷地吩咐,“回府。”
那些话在他的心底留下了烙印,挥之不去。
聂朝辉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求缓解内心的疲惫感,回不去了,他亲手把原本完整的家毁得干干净净!
妻子、孩子......事到如今,早已没了回头路,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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