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她起身,视线交错,“璇儿,你的心意,朕也不愿多想。”
韩静璇一颗心猛然跌落谷底,楚彻的手是温热的,通过接触的皮肤传递温暖,可眼底的情愫却令她头皮发麻。
不及韩静璇问缘由,楚彻就给出了解释,“只有朕不想那么多,你才能有现在的一切……”
这次换成韩静璇沉默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好半天,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继续说所谓“大不敬”的话,“可皇上总有一天会想的,到那时,臣妾是第二个瑛姐姐?还是第二个淑妃娘娘?”
楚彻修长的手指掠过她鬓边的几缕碎发,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眼,房中明亮的烛光映得她的美眸如天上的星子,光芒遥远又难解。他盯了一阵,皱着眉头笑,“回去睡吧,不早了。”
韩静璇眼见他再次转身坐回御桌后,心里有一个地方轰然崩塌,尘埃飞扬。自己究竟为何而来?未了给瑛妃打抱不平?还是为了证明什么?
“妹妹,答应我,千万别真的去爱他……”
瑛妃临终的模样犹在眼前,眼底有悔、有恨,顷刻间红颜化白骨,多少才情,多少骄傲,也输给了他毒药般的温柔。
御书房安静地仿佛能听见龙涎香涌出博山炉的声音,韩静璇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多留一刻,心便更冷一分,冻住血液,寒入骨髓。自己对着瑛妃未寒的尸身说,你我不会是同样的结局。可其实呢?
每一个爱上帝王的女子,结局都不会比瑛妃好出多少,甚至更坏。
“不爱他,你就不会输……”
“才能活……好好的活下……”
是了,不去爱,便不会惧怕;不会惧怕,就不会输,才能好好的活。
或许这是用血换来的真理。韩静璇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毫无留恋的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她曾说最喜欢和旭亭的春光,朕打算破例,把她安葬在和旭亭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如此,她岁岁年年都能见到最喜欢的风光。”楚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韩静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感觉他的声音在很短的时间里沙哑得不像话。
她停了停步子,笑得释怀又冷然,回身行了个礼,“臣妾替瑛姐姐谢过皇上隆恩。”说罢,退出御书房。
红消香断,女子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最终换得如此。以楚彻的精明,哪能真的不明白瑛妃的心意?他只是不说破罢了,他根本就不愿意陷进这样的感情中。
他待人温柔,却也仅仅是温柔,把控得相当严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宠,且不爱。
所以楚彻才能说出“你的心意,朕也不愿多想。”这种话来,她韩静璇也只是后宫的一员,帝王用在旁人身上的后宫之道一样可以用在她身上。
竟是如此,果不其然。
……
两日后,瑛妃发丧,宫中挂起白布,白得晃眼。
楚彻下旨追封瑛妃为贵妃,赐谥号“诚”,是为“诚瑛贵妃”,如他告诉韩静璇的那样,葬在和旭亭西边山上一块风水极佳的福地,又着人修建尼姑庵,为之祈福。
瑛妃离世并未给后宫带来多少影响,没有几个人会真的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子多添几分哀色。只过了一日,招魂白蟠又换成了红绸,宫灯又是红艳艳,热闹起来。
瑾嫔住进墨阳宫,起初战战兢兢,见一连三日韩静璇都对她多有照顾,嘘寒问暖,才慢慢适应了。
瑛妃出殡当天,韩静璇坚持不让她去,不惜搬出一宫主位的身份勒令她在宫中休养。对此,瑾嫔开始时心里埋怨,等听到陆升“偶然”提起,瑛妃的丧礼能在这种时候受到重视,是韩静璇冒死向皇上求来的,不由感慨万千,“妹妹她外冷内热,是本宫短浅了……”
“娘娘不必自责,我家娘娘性子一向都是这样,许多人误解……”陆升温和地笑笑,话锋一转,“可是话说回来,瑾主子您是我家娘娘的知己姐妹,这样的误会还是没有最好,娘娘不愿解释,做奴才的看不过去了,难免多嘴。”
瑾嫔听出他这是话里有话,陷入沉思。
陆升见这番话有了作用,轻手轻脚地躬身退了出去。一出侧殿的门,便见韩静璇站在庭院里,身侧跟着小余,看他的目光冰冷。
陆升被她这样的目光刺了一下,低头走过去,“娘娘……”
韩静璇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侧殿半开的门上,再缓缓收回,声音和她的眸光一样冷,“你与她说了什么?”
陆升自然清楚自己在墨阳宫的一举一动瞒不住她,于是坦然,“奴才只是将娘娘为诚瑛贵妃做的事告知瑾主子,免得她横生误会,绝无其他。”
韩静璇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本宫自己不宣扬的事,你倒是会歌功颂德了。”
陆升暗暗瞪了一眼她身侧眯眼微笑的小余,只低头回道:“奴才今日所作所为,只是想让娘娘日后所为顺利些,别无他想,娘娘明鉴。”
韩静璇的语气缓和了些,压低声音道:“陆公公的苦心本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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