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日,韩静璇过得安生,吃穿用度一应俱全,王妃、张嬷嬷还是府里别的女人均未再找上门,身体总算逐渐有了起色,病情也未反复。
眼瞧着到了四月初,韩静璇走出院落,满目春光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蔷薇开得热闹,乳白、鹅黄、大红......花朵大小不一,或是重瓣,或是单瓣,簇生与梢头,各具魅力。
秋雪平日看管她管得严格,几乎寸步不离,也不出门,今日她随管家出府采办,就让另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照看韩静璇半日。
韩静璇觉得无聊,便命小丫鬟扶着自己随处走走,来到一处僻静的亭子里,忽地来了兴致,又让她寻来棋,一手持黑一手持白对弈起来。
小丫鬟想起院中还有活没干完,怕秋雪回来责骂,就与她约了过些时候来接她,先自己回去忙了。
韩静璇不知不觉入了神,正持着黑子专心思索下一步该落在哪里时,身后有人说话,“这一步该慎重,白子看似破绽百出,实际陷阱密布,黑子若是贪图眼前小利必败无疑,不如壮士断腕,还有一线生机。”
那声音低沉中透着磁性,她听着熟悉,回头看时却是一愣——竟不是楚逸!
那人穿着件深棕色锦袍,衣上金线绣了贵气的牡丹图案,腰间玉带上镶了上好的翡翠玉石,坠着的荷包上绣着精细的飞龙。
韩静璇盯着他看,此人面容俊逸,眉眼间与楚逸倒有几分相似,只是五官没那么锋利,楚逸的俊美太具有攻击性,他则是清冷,淡然中透着威严。
来着大大方方地让她看个够,同时也笑着打量她,目光中透着纯粹的欣赏,不像孙符那般惹人厌烦,“在下瞧见姑娘棋艺,实在佩服,忍不住出了声,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韩静璇摇摇头,她知道此人应是某位王爷,否则不会和楚逸相貌相似,回忆秋雪路上提起过的允国诸王,心里有了答案。
伸手收取盘上的棋子,恭谨地问道:“此处偏僻,公子可是迷了路?”
“非也非也。”那人抬手撩了袍子的下摆,坐到她对面,“今日天气甚好,便想着到七弟这里品茶,这园中景美,一路赏着便到了此处,不成想惊扰了姑娘。”
韩静璇听他唤楚逸七弟,想来自己猜的**不离十了,起身行礼,“原来是睿王爷,小女子失礼了。”
睿王是允国先王第四子,生母地位低下,所以一直不受重视,他自己也看透了,不争不抢,醉心于游山玩水,研究琴棋书画,只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平日里与楚逸关系不错。
那人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继而笑道:“姑娘冰雪聪明,无需多礼,坐吧。”
韩静璇见他认了,抿嘴笑了笑,坐回原座,披头散发的模样既已经被看了,索性也不拘礼,将没收完的棋子收了。
对面的人取了枚黑子在手,黝黑的眸中森沉似海,看着她道:“不知姑娘可敢与本王下一盘,许久未见到棋力如此的人物了,倒是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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