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均,文长他,还没有来吗?”赵云负手道,雪白的胡须又显得苍老几分。
王平默然良久,“没有。”
“没来啊。”赵云长叹一句,也不知为谁叹息。寒风中的凄凉不知为谁渲染,长杆上的黑底赤龙旗呼呼作响,随风飘扬。
赵云正要挥手合上棺木,一个声音传来,“子龙,且停一下,文长前来见丞相最后一面。”
赵云闻声欣喜的转过头,面前是一个一身素服的中年男子,面如重枣,目若朗星,棱角分明,灰白长发正是季汉征西大将军,前军师魏延。
“文长,怎么,来的这么晚。”
魏延上前一个熊抱,“子龙,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真不地道,竟然诈死骗我的眼泪!”
“别说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有时间再聊,见,丞相最后一面吧。”
赵云引着魏延走到棺木旁,魏延迟疑了一会儿,捏紧拳头走过去,垂下头,那个又恨又敬的人,那个死后依旧微笑的奇男子。魏延的心中好像植入了一根刺,刺的心痛,刺的心慌。
魏延的右手抚在孔明的脸上,姜维等人面露怒色,正欲上前阻止。赵云以目严视,众人遂退去,脸上依旧是忿忿不平之意。
“文长,与丞相说些话吧,不管以前你们有多么大的隔阂。人死如灯灭,有些话不说,以后也许再也说不了了。”赵云的眼角湿润了,文长与丞相为什么势同水火不能将相和呢?
魏延喃喃道:“你也走了,先主时期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子龙,公至了。好怀念当年的日子,先主还在,五虎还在,带我们一起奋斗,一起做着那个美轮美奂的梦,好想一直活在梦里,不会醒来。”
“自从君侯被吴狗谋害,先主和袍泽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开,再也不见当年的辉煌。我开始迷茫了,那个梦真的能实现吗?人不能靠梦活着,但除了梦我们还剩下什么呢?”
“没有硝烟的烽火,没有激昂的战鼓声,只有这一夜的秋风渲染的三分凄凉。没有美酒的甘冽,肉食的鲜美,只有这一腔的热血在燃烧!大汉啊,我魏文长愿用滚烫的鲜血守护伴随着你!丞相啊,我魏文长愿用长刀去圆那份迷惘的梦!北伐中原,匡复汉室,我代你完成!魂兮归兮,丞相,一路走好!”魏延慷慨陈词,八尺身躯猛然一跪,尺厚的青砖亦被震碎。
三军皆跪,伏地而泣,“为丞相报仇!”“文长大人,带我们去报仇,报仇!”此刻,季汉将士激愤,军心尽归魏延。
赵云冷冷的望着魏延的背影,转过头去看枯树上的乌鸦,天地间,只化作一声叹息,“文长,你真的变了……”
魏延的军帐内,魏延的长子魏习道:“父亲,今天您说的真是太棒了,这下军心都在父亲手中了,再也不用受丞相压制了!”
次子魏演也说:“今天,便是我魏家扬眉吐气的日子!”魏延的两个儿子举杯畅饮,对着上首的魏延笑道。
魏延惦着手中的酒樽,听到二子的狂言,皱着眉头道:“习儿,演儿,你俩喝的太多了。军中忌醉酒,你们俩还要巡夜,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魏习不以为意的说:“父亲,现在军营中就您最大,喝点酒会出什么事?”
“放肆!”魏延厉喝一声,运起内力,二子手中的酒杯震碎,酒水溅了二人一脸,二人惊慌失措,跪在地上。
“我乃三军主将,而你们是我的儿子,虽然我不喜孔明,但我还是很认同他的治军理念。军无法不成军,连你们都约束不了,又凭什么约束其他人呢?还有,军心在我手中,但杨仪那些酸腐手中的军权和将心可不在我这儿,现在就狂欢,还太早了吧。给我滚回去洗把脸,醒醒脑子,有些话,现在还不该说。”
二人唯唯诺诺的离开大帐,魏演不甘心的说道:“大哥,父亲他也太严肃了!”
魏习无奈的劝慰道:“二弟,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的脾气,外冷内热,更何况,醉酒巡夜确实危险。”
“哎,被压制这么久,终于翻身了,还是要被压制。”
看着两子互相搀扶离开军帐,魏延不禁摇了摇头,“孔明,习惯了你的调配,现在你走了,反而不适应了。三军的大小杂事,以我的脑力还真的不太胜任呢,但以你的谨慎,汉室哪一天能光复呢?”
帐外卫士禀报,“禀将军,平北将军马岱求见。”
“伯瞻?他来干嘛,让他进来。”魏延看了看帐内的一片狼藉,苦笑,这两崽子走也不收拾一下。
“末将拜见大都督!”马岱躬身行礼,他故意将‘副都督’前的‘副’字漏掉,偷眼望去,魏延果然很高兴。
魏延假意道:“伯瞻,你这是说些什么,丞相刚走,我只是平北副都督。军中的能人这么多,而且陛下的圣旨还未到达,文长何德何能,敢妄称大都督!”
马岱立刻说:“文长将军这是什么话,望眼军中,伯瞻最佩服的就是魏都督了,您文武双全,又是先主时的重臣元老。现在军中,子龙将军年迈,又久不在军中,论才能经验勇武辈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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