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暴雨冲刷后的皇城,地面一片狼藉。当刻漏房传来卯时的钟呜,坐落于西湖东侧畔的寝宫内,闽皇王延曦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准点起床。
往日,卯时钟敲响之后,大牌太监就会来到床前叫醒他,他会在近侍宫女的待奉下,漱洗、更衣,然后前往大都督府的剑台前,对着闽王剑上香,祭拜,祈福。
昨夜,闽音阁内的那幕惨景,王延曦记忆犹新,仿佛眼前。他躺在龙床上实在不愿睁开眼帘,他不想看到现实中的世界,更不愿听见任何不吉利的消息。他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你越是不想听到坏消息,坏消息就越是像魔鬼一样找上门来。
终于,王延曦躺不住了,他一骨碌从龙床上坐起,大声叫道:“快,来人!”
安公公从殿侧帷后,弓着身,闪到皇上面前。安公公诚惶诚恐地,扑通一声跪到了皇上面前,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说道:“启禀皇上……闽王……闽王剑……丢了……”
坐在龙床上的王延曦,心里好像吞下了一只大苍蝇,他“啊”地怪叫了一声,打了一个寒颤,想吐却吐不出来。他瞪大了眼睛,嘟噜道:“这怎么可能?”
跪伏地上的安公公,诚惶诚恐地等待着皇上的怒吼,但他错了。
“安公公,快,备轿!”王延曦一把掀开蚕丝龙帐,大声叫道,“朕看到了羽客真人了,他从朕的眼前飞过。”
安公公是闽皇王延曦的贴身大牌太监,他的地位与掌印太监相比虽然还差一大截,但朝中所有的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安公公不知所措。他知道皇上曾在武夷山天保殿做过道士,也知道他的师傅是大名鼎鼎的羽客真人,皇上说他见到师傅了,想必是皇宫里闹鬼闹的,让皇上梦见了师傅。安公公只想向皇上提个醒,卯时祭拜闽王剑之事,今日可免。
安公公可是宫中的元老。自王审知三子王延钧称帝,并仿唐制,建立起一整套官僚机构,也包括庞大的后宫制度。他与胥公公、张公公等几十位首批小太监,都是那时候入宫的。一晃十多年过去,这期间,皇上就更换了三位。在宫中这些年,他清楚地看到,无论哪位皇上登基,都视闽王剑为至高无上的王权象征,每日必拜,如遇重大节日,更是要举行大型的祭剑活动。
现在,闽王剑丢了,就连安公公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入宫时,就听说闽王剑是王家祖上,河南固始县令王晔,受一得道高僧所赐。他一直未能亲眼目睹过闽王剑,直至王延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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