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他们这样的身份连送贺礼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说入席喝喜酒。
苏零陵和杜百濯都是极通透的,知栴檀这是在告诉他们,稍安勿躁,她会想办法拿捏住李湛,寻机脱身。
李湛暴戾乖张,落在他手里哪有那么容易脱身的,苏零陵心如刀剐。
杜百濯悔恨不已,栴檀好好儿的突然跟李湛有瓜葛,不用想也知是为了救他们,中午那时想着无法忍受零陵委身李湛,莫如两人一起死,未料两人没死,却害了栴檀。
眼下再做什么于事无补,反弄得三人都脱不了身。
苏零陵强作镇定,嗯了一声即低眉抬步。
杜百濯也不敢再莽撞,跟零陵一起随着美人们快步离开。
走上朱雀大道,离东宫数里远,苏零陵停下脚步,默默看杜百濯。
“陵娘,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杜百濯垂首,不敢看苏零陵。
苏零陵轻摇头,错的是她,是她拒绝杜百濯不够坚定,令得他泥足深陷。是她偏颇了,只想着伤杜百濯的心把他推开,却没想到他至情至性之人哪放得下她。是她思虑不周全,只想着要帮栴檀,未料却将唯一自由清白的二妹推进比教坊还可怕污糟的地方。
栴檀有什么闪失,她百死难赎其罪,九泉之下无颜见耶娘。
“我去找阿兄和孟大商量一下,想想怎么救二娘。”杜百濯低声道。
苏零陵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只能如此了,她在教坊中十分不得自由,今日杜百濯闯进东宫弄了那么一出,眼下她想以身相替诱惑李湛救栴檀也不能了,本是能把杜降真从李湛身边逼走,因着杜百濯闯入功亏一篑,吃一堑长一智,嘱道:“记住,跟孟大郎说,若不想害死栴娘,就别像你中午那样闯东宫。”
“我知道。”杜百濯愧得恨不能自抽耳光。
孟明庭跟杜沉榆外头走了一整天,刚回苏府,听说有人去藏香堂闹事栴檀去了藏香香,进门又往外赶,中庭遇上杜百濯。
杜沉榆瞥一眼杜百濯,杜百濯身上绯色罗袍满是摺皱,束发蓬乱,面色一沉,急切问:“教坊那边出事了?”
杜百濯摇头,羞愧不已,道:“是苏二娘出事了……”
才刚说了栴檀被李湛带进东宫,孟明庭撒腿就跑。
“不能去。”杜百濯扑过去拦他,大喊:“陵娘不让你去……”一口气把苏零陵的嘱咐说了,又含羞忍耻把零陵去东宫,自己冲动之下闯东宫,后来栴檀就跟李湛进东宫,自己和零陵得以出来等事说了。
杜沉榆只觉一股冰凉的寒气从脚板底下升起,侵入体内,顷刻间冻结住心脏。
“杜百濯,你蠢你自己要送死就去死,为什么要害苏栴檀!”孟明庭一怔之后,嘶声大骂,一脚把杜百濯踹倒,拳头重重击了下去,“我揍死你这个蠢货。”
拳头皮肉碰撞清脆的咔哒声,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打架,不,不是打架,而是孟明庭单方面揍人,杜百濯不闪不避,头脸很快青红紫黑。
杜沉榆怔忡中回神,急上前拦:“孟明庭,住手。”
“这个蠢货是你弟弟,你也脱不了干系,我揍死他再来揍你。”孟明庭厉声骂,拳头没缓一缓。
“你打死他苏二娘能脱身我也不拦你,他糊涂,他蠢,他该死,可那种情况怎么怪得了他?方才若不是他拦着,你也跑东宫去了,不是么?”杜沉榆沉声道。
孟明庭僵住,高举的拳头扬在头顶,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思虑欠周,可当时他若能冷静思考,他就不是男人了。”杜沉榆轻叹,拉下孟明庭拳头,低声道:“咱们赶紧想想怎么救苏二娘吧,太子那个人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苏二娘在东宫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得尽快救出来。”
“怎么救?”孟明庭呆呆问,泪水糊了满脸。
“能管束太子的只有陛下跟王德妃,我去求王藻请他帮忙求求王德妃,你去找你阿耶,请他在陛下面前帮苏二娘求情。”杜沉榆道。
“我马上回家找我阿耶。”孟明庭飞快道。
两人要分道,杜沉榆怕他求不到孟枳实帮忙又跑东宫去,从苏府走,先到孟府后到司空府,顺路,又喊住他:“我跟你一起走。”
又嘱咐杜百濯留苏府:“苏二娘进了东宫,苏家人心惶惶,你好生看管门户,主持大局。”
孟枳实不在府里,也不知是当值还是不想回家呆宫中。
孟明庭这段时间长居苏府不回家,孟甘松见了他,如断奶娃儿见到娘,抱住他胳膊不让走,要跟孟明庭一起搬去苏府住。
孟明庭在栴檀面前就是个话篓子,念叨起来没完,在其他人面前还是惜字如金,除非气急了,孟甘松面前亦然,心急如焚,又不能对孟甘松动粗,直喘气。
“你阿兄有急事,搬去苏家住这事回头再商议。”杜沉榆温声道,半弯腰跟孟甘松平视,也不当他是十岁小儿,把栴檀遇到的危险简单说了,道:“你看,栴檀姐姐很危险,你阿耶不在,我们得赶紧去求别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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