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见怪异失魂丧胆
谋生计沿门乞讨
(下)
梦二女人听茗波妈有些伤感之意,就没再吭声。过一会,茗波妈又说:“这老天,要这样下去,逼得咱们都得学张世雄了。”梦二女人说:“也就是。嗳,你还不要说,张世雄家穷,人家的那些娃娃可有志气得很。你看他们到谁家去,人让着吃饭,他们连碗看都不看就走了。”茗波妈笑着说:“还不是哄着自己的肚子多饿上一顿。那你听张世雄去吗?”梦二女人说:“人家说要是能约个伴,就出去,还说这回他们走得远远的,到个没熟人的地方去。”茗波妈叹息着说:“不管怎样,只要出去能要上些,叫娃娃吃饱,衣裳哪怕穿烂些子都不要紧。”
两个人正说着话,梦二进来说:“你看看给叫回魂就等不回去了。茗波咋了?”茗波妈起身边让着座说:“我和他婶子说了阵子闲话,你就等不及了。”梦二说:“娃娃都快散学了,还不赶紧回去做饭。茗波究竟咋了?”茗波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梦二笑着说:“我才转了一圈,听尹春明说也得了个怪病,就跑去看了一回。我还想着:世上就是有那东西,也是怕人的,哪就那么凑巧呢。我看你们八成是遇见狼或狗,就想成怪异的东西,自己胆怯吓自己的。”茗波苦笑着说:“也就是。我今儿还想着,哪有那么胆大的东西呢。”
梦二坐到炕沿上卷了根烟,梦二女人问:“你在庄里转着,没听张世雄最后咋决定了?”梦二说:“还能怎样?我见提着个破口袋走了,女人娃娃一大堆都出来哭兮兮地送着。唉,也心寒,我都觉得怪残忍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没过去打招呼。”茗波妈说:“也就是,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呢?”几人又说了阵子话,梦二两口子就回了,茗波妈照看着茗波,边做着饭。
等中午倪庆山从地里回来,茗波脸色还没好转,倪庆山就问原因,茗波说了,倪庆山心里一气,便妈道:“一天闲得没事干了多犁两回地去,什么怪异不怪异的,分明是这几年干旱,山上生灵少了,饿急的狼、野狐子到处乱窜,你们碰见的多半是狼或野狐子。”茗波妈说:“那也难说。我听人说,这几年咱们这儿是灾年,出现怪异的事也是很正常的。”倪庆山说:“把你悄着,一个女人家知道什么,只要咱们走的端,行的正,就算有那些怪异之事,也是怕正气的。把你的啥好好干,再别瞎说了。”茗波妈见倪庆山瞪着眼睛,就悻悻地到伙窑做饭去了。
饭吃过后,倪庆山坐炕上抽了会旱烟,觉得没事可干,就想着到山里转转。他爱这山,也经常一个人在这山里去转悠。那里的每一粒沙子、每一粒泥土,他都觉得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可爱,就连这山里的风,也是那么的可亲。他喜欢在这风下尽情地想心里所想的事情,虽然经常是一个人,尤其在这旱年景里,去山里的人更少了,但他从没感到过孤独。是的,有这大山作依靠,他觉得很充实。尽管这山因连年干旱而显得贫瘠,让他的心里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但这总是他的依靠,他的希望所在。
倪庆山就这样转悠着,刚到半山腰,他猛一抬头,却见纪永奇和张正福女人一前一后的从远处一座山梁翻了过去。倪庆山不知是恨是气,只在心里暗自咒骂着:“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够性急的,也不知道饭咽下去了没有。大白天的,也不怕人撞见。”但看着那两个渐渐隐没在山梁后面的背影,倪庆山也没心思再转,就有些扫兴地下山去了熊金保家。
熊金保斜靠在西窑炕的窗台上正抽着烟,见倪庆山进来,就忙让坐下,两人说了会闲话,倪庆山无意间提起尹春明及茗波遇见的事情。熊金保一听就联想到了山上的红旗及那个死娃娃,他若有所思地说:“我感觉咱们土坪山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了。你看看,这些不祥的征兆一个个都跑了出来,咱们得赶快想个法子整治一下。”倪庆山笑着说:“不过是些人为的事情,只是咱们不知道人头罢了,什么征兆不征兆的。”熊金保说:“这么明显,你还没看出来。我总觉得咱们不赶快想个法子,大事还在后头呢。”倪庆山说:“该出的事必然出了,那是很自然的,与这些有什么关系?”
熊金保拿过旱烟盒,两人卷着烟,熊金保又说:“这老天不下雨,咱们要粮食没个粮食,还一连串的怪事,人想起来都担忧。你想想看,自茗涛偷着跑后,你们家里心闲过没有。我想着这些事都相互有关系呢。”
倪庆山虽然知道熊金保是在胡乱联系,但提起茗涛,他由不住的气恼,心里暗想着:“这个茗涛,好端端的偷着跑了,让别人人前人后的说,真把人能气死。”
熊金保看倪庆山缄口无言,就缓和下情绪说:“那次回土时神没说什么吗?”倪庆山说:“没有,我也没问。”熊金保说:“我觉得茗涛出走可能犯了时辰,不然家里哪有那么多事呢。”倪庆山气呼呼地说:“丢点人罢了,犯什么时辰?我就不信这个邪。”熊金保说:“你还别犟,我总觉得茗涛出走有说头呢。你要是不信,我哪天有空了替你问一下,看你信还是不信。”
倪庆山不屑地笑了笑说:“还是算了,问啥呢,问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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