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茗走了之后,宽阔的厅房里就只有沈亦则和那个已经不省人事的管家了,将管家藏好之后,沈亦则心下也没底,想着顾予茗应该已经顺利地走出不远了,闲下无聊,也只能静观其变,或者,坐以待毙。
顾予茗胆战心惊地走出老宅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荒山里没有半点人影,顾予茗的心思全部放在别处,完全没有注意到时不时蹿出来的野物。都城外的风依旧烈烈地刮着,炮火声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地响着,再过一天就是正月十五了,正月十五闹元宵,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候,可是,他们,会团圆吗?
顾予茗一个人走着,却并没有按着他们来时候的路原路返回按着沈亦则的话拿着手符去找章全,她本想在沈家旧宅的附近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沈亦晁有心在这里置沈亦则于死地的话,定在旧宅周围做了周密的部署,只好躲在不远处的山上,偏偏又是夜晚树林浓密,自己除了能看到旧宅模模糊糊的轮廓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顾予茗托着腮,不断地让自己镇静,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旧宅里发出的点点星火,手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虽然是念过几年学堂,可是学堂师傅教的也大多是四书五经,开化的先生顶多也只会教些心算什么的,至于上房揭瓦飞檐走壁大概是先生永远也不会教的。
她只好蹲在地上,不停地拔着地上的草,心里毫无头绪地盘算着,丝毫没有发现刚刚还是只有星星灯火的沈家旧宅,在此刻突然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荒山。
沈亦则抬眼看见这所宅子的灯火全部点的时候,却莫名感到一阵心安,当张泰浑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的时候,他甚至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真是没想到三少爷真是个痴情种啊,“张泰拍着掌走了进来。
沈亦则盯着张泰,仍带着往日里礼才尊敬的表情,大智若愚的道:“本以为此时张大人正陪着大哥和东洋军谈判呢,没曾想在这里遇见了,沈某倒真是诧异呢。”
张泰双手抱拳作揖,语气里依然恭敬:“卑职倒是真不知道蔡盈安倒真是这样一个美人呢,三少爷居然为了她肯白白坐在这里等死。“
沈亦则一愣,突然想起在沈言君住处的时候原本就应该是盈安过来陪伴他,于是忙正了色道:“这个自然,怎么,若是没有我,不定现在娶盈安的就应该是大哥了,盈安这个姑娘来也真是倾城一色呢。“
沈亦则眉眼一挑,挑衅地看着张泰,张泰听见沈亦则的话有些吃惊,但随即露出鄙夷:“既然三少爷这样,那我倒还真替大少爷安心呢,蔡盈安就是长得再美,也只是个奴才,做三少爷的夫人倒也是挺相配的。“
沈亦则眨了眨眼睛:“你想干什么?”
“三少爷倒是直接,”张泰朝门外使了个眼色,“这旧宅灯火通明,你卑职想干嘛?”
“这旧宅冷寂了许久,如今灯火通明,大概是连父亲也不曾见过的景象吧,今日得以见到,倒也难得。“沈亦则手捏着酒杯,星眸深不见底,”张大人和我相处久了,想必也知道我是个什么秉性,我可能只带着一个妾独自到这荒郊野外来吗?“
“和少爷相处久了,只知道少爷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话做事都是十二分的周全,只是,若真是少爷的那样,少爷又怎么会乖乖地等在这里呢?”
“和张大人比起来,我怎么敢忝居头名呢?”沈亦则着,“到底,我也是仰慕大人才能许久了,倒是很想希望有机会能和大人一起喝茶下棋呢?”
“只可惜,”张泰像是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卑职只愿意跟着王者,至于其他的无关之人,恕卑职无法从命。”
沈亦则自嘲地笑:“好一个无关之人,张大人倒也真是志存高远,只可惜,现在这个炮声,只恐怕大哥还是在谈判桌上坐着吧。”
张泰眉眼微动,面前这个面对围院还临危不惧的三少爷比起凡事都要他出谋划策的大少爷来的确更适合那个高不胜寒的位子,只可惜,从沈言君的一举一动里面,无论如何都是偏袒大少爷多一些,更何况,三少爷的母亲出身微寒,而大少爷又是唯一的嫡长子,无论是立嫡还是立长,大少爷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东洋军头子一直都不肯松口,不仅要求圣上退位,还暗中要求向东南洋军宣战的太子自刎才肯罢休,否则这皇城肯定是保不住的。到底这洋鬼子太嚣张,大少爷就是心比孔明,恐怕也是难以舌战群儒的。”
“大哥无法舌战群儒,所以就派你先来除了我这个眼中钉,以防来日之患?”沈亦则也知道,太子是无论如何都要死的,至于怎么体面的离开这个世上,却只有自裁才能保住东南洋军的千古名声。
其实不仅是东南洋军,皇都的沈家,南州的祝家,在往南边的南方军都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保证自己的‘正统’。
”其实大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现下的皇宫,早就是自顾不暇了,不早已经出嫁的公主们还是已经自立门户的皇子们一个个的都唯恐避之不及,就是皇宫里的宫女也是早就已经散了一大半呢,这皇宫早就不是昔日的皇宫了,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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