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大夫啊,”顾予茗话一出口,又有些羞涩,悄悄地朝陪在旁边的晏海瞥了一眼,“那个,请问,我……”
大夫又故弄玄虚地摸起了他的两缕络腮胡子:“夫人大概一向都是偏寒体质,宫内的寒气比较重,”
顾予茗听了这一句脸上由阴转晴:“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夫人别担心,”大夫也是察觉到了眼前夫人语气里明显的低落,安慰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是不是。”
“大夫得是。”顾予茗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那请问,”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仍是不放弃,“那同仁医院里有大夫相熟的西医吗?”
那大夫一听她提起西医脸色微微一变,皱了皱眉头:“且不咱们中医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了,老夫再为你多开几剂猛的方子就是了,暖宫孕子丸和鹿胎膏,每天多多吃就好了,夫人就是求子心切也不可多走偏路,现下虽然开化了,可是西医到底是动不动就是拿刀拿叉的,留下了口子可怎么好。”
顾予茗点点头,自己很少见过西医,只前年茉茶生疟疾的时候见过一次,穿得一身白,又是拿剪子又是拿刀,看得怪吓人的。
“那便麻烦大夫了,”茉茶拿出了银两,恭送大夫迈着脚出门去了。
顾予茗手上拿着大夫留下的方子,她还算年轻,可是阿则已经不了,婆婆是个好人,可是就是再好的人,大概也受不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霸占儿子这么多年。
祝长臻已经有了毛毛,蔡盈安也曾经有过孩子,沈亦则从来不曾踏足过盛旻双的院落,现在想想,剩下的,恐怕真的也只有自己了。
“晏海啊,”顾予茗摸着毛毛的头,“如果姨娘老了,你会对姨娘好的吧。”
“要河清弟弟来疼你。”沈晏海赌气地道。
“要是是妹妹呢”顾予茗试探地问道。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的话,我肯定都会对他们好的。”沈晏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顾予茗无限温柔地望着他,“白捡了这么一个大儿子。我真是好命。”
屋外。
“夫人,你放心,我会帮你瞒住的。”一走出去,盛旻双的脸色便变了。
“我知道。”祝长臻也是一脸忧心。
“你,会对毛毛好的吧。”祝长臻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她一向自诩是嫡女又是正室,阅人无数,可是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她倒真的害怕所托非人。
对于祝长臻突然的这一句,盛旻双有些困惑,她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总是气势万钧,雍容华贵的女子要下了这么大的力气瞒住顾予茗,关于祝长臻的病情,她早就猜出了大半。
“夫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明日再悄悄地叫人去找个好的西医来瞧一瞧。”
祝长臻无力地摇了摇头:“若是有用的话,景朝开国这么多年,沈大帅也治理东平几年了,怎么没听到有人治好过。”
盛旻双不话,祝长臻用手握着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那种感觉,喉咙在不停地灼烧着,若是一日不点甘松香宁神,身子简直像是万蚁噬骨,她痛苦地开口:“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从都对于自己的身份很骄傲,我不像我弟弟那么善良,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我甚至连害他们都不屑,更不要拿正眼瞧他们了。”
“所以,其实,”祝长臻苦涩的笑了,“除了你,我也没有选择。我身子不好,以后家里的事可要多多拜托你。”
“这该是蔡盈安弄的鬼。”盛旻双着,“自从她那一胎莫名其妙的没了之后,就一直很反常。”
祝长臻听了,摇了摇头,自从生下毛毛之后的那一晚,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快感和痛感交织,她觉得这大概就是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已经晚了,”她望着自己的手,那已经不再是以前纤细修长的手,像是竹子,指甲上都是恐怖的竖纹,“虽然她常来,可是不是她的错。”
盛旻双很少对着一个人那么恭敬,此刻看着祝长臻在窗外望着毛毛的表情也动容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治不好,我们可以拖着,夫人管着这一大家子,母家势力也不,还怕少这样一点银子吗?”
祝长臻没有话,这就是盛旻双最为担忧的事情,可是她拒绝想下去。
“夫人就是不肯,也要为毛毛考虑一下,这世上能用钱办成的事情都不是大事。”盛旻双开口劝慰道,祝长臻的样子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些时候离世的弟:“我也一定帮夫人瞒住。”
祝长臻顾左右而言他:“你看见阿茗的眼神了吗?”
盛旻双往里面望了望,顾予茗的脸色微红,带着些羞涩的红晕,目不转睛地望着大夫,十分专注地听着,她撇了撇嘴:“她不都是一直那个样子吗?”
祝长臻笑了笑:“是啊,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旻双,其实你也是想作母亲的吧。”祝长臻突然转头。
这一问问得慌乱,盛旻双有些手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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