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祝长臻病得越来越重。
顾予茗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请西医了。
还是晚了。
祝长臻没有能等到河清出世的那一天。
而到死,她都没有能再能够见到长臻姐。
大夫不是她好好的吗?
她从没想过,那次相见,竟然再也见不到了。
她们了什么?
“阿茗,你要自己做决定。”
“那劳烦这位大夫,也帮我们家予夫人把把脉吧。”她为什么不肯见自己呢?所有人都跪着,顾予茗紧紧地抱着晏海,他越长越高了,前些时候刚刚满了七虚岁,他躲在在自己的怀里,嘴里却只是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不停的用无助的眼神问着她:“姨娘,娘不守信用,她过要给我做草饼吃的,她话不算话。”
她紧紧地搂着他,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好给这孩子安慰,蔡盈安一反常态,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也许是羁绊最深的人,只见她一脸慈爱的抱着毛毛,轻声安慰道:“毛毛乖,盈姨娘也是会做点心的,姨娘做马蹄糕给你吃好不好?”
晏海有些惊诧,对于蔡盈安这么亲密的举动有些排斥,一下子又重新躲在了顾予茗的怀里,不停的哭着,沈亦则也是一脸的悲戚,虽然事务繁忙,可是到底是自己的正妻离世,他几乎抽出了所有时间守在灵前。
一向清净避世的盛旻双此时成了沈家后院的主心骨,蔡盈安也毫不示弱,经常到晏海的住处看望他。沈亦则冷眼瞧着,就连顾予茗,也是常常在沈晏海的学堂门口候着他,等着他放学。
顾予茗还是不肯相信,即使她已经见过了她最后一面,她也还是始终觉得,和她一起长大,陪她一起对抗风雨的长臻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如果要离开,至少要告别吧。
她为什么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跟自己呢?
2.
祝长臻走的时候,连盛旻双都没有陪在她身边。
祝长臻的眼窝深陷,再也不是不久以前风华绝代的样子了。
盛旻双知道为什么祝长臻拼了命也要瞒住顾予茗,知道祝长臻为什么死活也不肯跟顾予茗再见。
祝长臻这一生,究竟,算不算为自己而活呢?
她没空考虑,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终于安心地送走了她,她一身疲倦地回到西厢房,却意外地看见坐在里面的顾予茗。
“你来这里做什么?”盛旻双皱了眉头,祝长臻刚走,甘松香的气味还没有散尽。
“盛旻双,”这是顾予茗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人都走了,连凭吊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我要你告诉我一五一十告诉我,全部。”凤眼肿的像核桃,人走茶凉,这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
盛旻双的语气也不似往日一般平静,她清了清嗓,沉稳地开口:“连医生不都是了吗?生了很重的病,走了。”
“什么病?”顾予茗早就知道她会这么搪塞自己。
盛旻双眨眨眼,思考着对策,别看顾予茗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一旦计较起来,尖锐得饶是她都招架不住。
“长臻不让我告诉你,”看着顾予茗那双眼睛,盛旻双不知道要怎么编下去。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不得的。”顾予茗嗓音沙哑。
“她,叫你不要去怨恨任何人。”祝长臻离世的时候,盛旻双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珍贵,她是第一个赶到的人,却已经来不及了,她躺在床上,她的夫家统领整个东平,她的母家在南州一不二;她的夫君英姿飒爽,她的亲弟寡言沉静,就是这样的富贵荣华,她走的时候,却也只是形单影只,孤孤单单的上路。
是盛旻双亲手为她上的妆,她老得吓人,她还那么年轻,双手却布满深褐色的斑点,脖子上的颈纹简直就像是一个花甲老妪的。
祝长臻留下的话,不仅是对顾予茗也是对她。
她知道,就像顾予茗一样,她也不可能不追究。
“不要怨恨任何人?”顾予茗语气怪异,重复着她的话,“这么,是有人怨恨长臻姐喽。”
盛旻双一惊,她一直忽略了顾予茗的身份,都是那样的家庭出来的姑娘,如果真的要她用起心计,大概也不会比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差。
她还是不敢告诉顾予茗,为祝长臻敛身的时候,她的身子简直枯朽的吓人,本是吹弹可破的皮肤就像是蟾蜍吸附在骨头上一样。
而且,虽然都会重一点,可是她却抬不起祝长臻,叫来她的陪嫁伊,两人才合力帮着祝长臻换衣。
祝长臻是吞金自杀。
“阿茗,”盛旻双柔声,悄悄走到香炉旁边,灭掉了里面的香料。
“我们去外面谈好不好?”
她已经害怕了,祝长臻走的时候,香炉还有已经已灭掉的黑黄黑黄的香料。
鸦片黄。
那时的她浑身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知道,她的亲弟弟就是抽这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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