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亦晁见沈亦则率先进去,心中恼怒,骂了句‘不懂规矩’也连忙进入。
房间内,赵善含仍在床边,床上的沈言君面泛红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脸上挂着罕见的微笑。
回光返照。
“咱们家是武家,就直了吧。”沈言君清了清嗓子宣布着。
“亦晁,你过来。”
沈亦则恭敬地跪在地上,紧握着的拳头藏在袖子里面,他的能力,他的努力,还有二哥的死,原来都敌不过——一个‘嫡’字。
果不其然,沈言君在赵善含的搀扶下,从枕头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枚印章。
“三弟恭喜大哥,今后必当尽犬马之劳。”沈亦则只好率先恭喜。
“是啊,亦则,他是你大哥。”沈言君的话意味深长,接着看着沈亦晁。
儿子的脸上,是狂喜。
“亦晁亦则,你们要记得,”沈言君吩咐:“你们是兄弟。”
“亦晁,”于是将那封信和印章尽数交给沈亦晁:“把这些给弟弟。”
两人同时愣住了。
反应最大的还要属赵善含,她显然是不能理解沈言君的决定。
沈言君虽然病重,到底是威严,只一个眼神便浇灭了母子俩的怒火。见沈亦则接过印章打开信件,方才安了心。
“亦晁,还不快给少帅请安。”
沈亦则望着父亲,故意等着沈亦晁,直到他真快朝自己跪下的时候,才象征性地拦住了他——“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是兄弟。”
这样的一幕来得太过揪心,行完礼之后,沈亦晁搀着母亲到了外室,内室里只剩了沈言君和沈亦则父子两人。
“父亲单独留我,是有话和我吧。”沈亦则跪得离沈言君近了些,现在的他和刚才,判若两人。
沈言君点头,他就知道,只有这个儿子才是最适合这个位子的。
“亦则,他是你大哥。”沈言君只。
“儿子当然明白,儿子一定会让大哥和大娘享富贵。”沈亦则体贴回应。
沈言君却摇头:“亦承的事,不要告诉你大娘。”
沈亦则嘴角扶起一丝笑,装作糊涂:“父亲这是的什么话,二哥都走了这么多年,儿子自然不记得了。”
沈言君却执拗地抓住他的手:“我要你起誓,以你最爱的人为誓。”
沈亦则愣住了,不仅因为这桩毒誓,更是因为父亲深处的执念。
于是只好又笑,却还是不肯起誓:“父亲这是要我拿自己起誓吗?”
看着沈亦则的反应,沈言君挥了挥手,扯了他的领子:“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记住,如果以后有什么人掣住你,一定要亲手毁了她。”
沈亦则只好局促地点头,安抚着父亲。
这是,父亲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他看着父亲渐渐冷却的面容,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起身的时候,脸上隐藏的锋芒此刻尽显,眼角眉梢都带了一种快意的霸气。
他从就不受宠爱,至于眼前这个人的亲情,他几乎从没体会过,他看着父亲,换回了很多年前的称呼,却暗含委屈和嘲讽:“爹放心。我和您不一样,我没您那么——”
“无能!”
2.
沈言君自以为给自己,给沈家,给善含和亦晁留下了最好的结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有了越来越多的夫人之后,在他最终还是选了三子之后,他所认为的两全,早就不存在了。
当孟有榕看见沈亦晁跟在沈亦则的身后走出沈言君卧室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盛旻双跟着所有的人跪下,站在正中央的那个男人,此时的王者之气尽露,眼睛轻轻一瞥便是无言的命令,即使早就有所觉悟,可是看到一向温柔的沈亦则高昂的头颅,略带几分杀气的眼神,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哭声响彻在大帅府,赵善含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沈亦则坐在沈言君曾经坐的椅子上面,而自己的儿子,却只能带着一大群哭哭啼啼的女人,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可是她却不想哭,自从秋天他病了以来,她的眼泪已经流得够多了。
看着三夫人孟有榕一脸悲戚地抹着眼泪,看着他的一群夫人跪在下面,赵善含只觉得假。
自从他病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照过镜子了,那些脂粉,那些她曾经视若珍宝的衣服,都没有再珍惜的必要了。
沈亦则坐上那样一把梦寐以求的太师椅的时候,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意气风发,反倒是有些心翼翼,大帅府的上上下下已经全部挂起了白色的帷帐,章全正在大院里忙上忙下着。
他好像已经渐渐开始习惯把玩手上的两只石球了,石球在手里来回转动,和手掌之间的摩擦,才让他有了运筹帷幄的真实感。
盛旻双站在他的旁边,娘坐在比赵善含跟高的位子上,只是须臾之间,他和沈亦晁便已经是不同的天地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苦心孤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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