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时,终于散了早朝,众臣子迫不急待离开议和殿。柳志因早朝提及爱女之事,这会儿伤痛还在,脸上微微恍惚。
太子慕容齐一改往日趾高气昂的姿态,落到人后,趁着殿上再无其它人,晃到柳志身边,又急走两步超到他前头。
“柳相不必伤心,柳小姐会找回来的。”
他声音细如蚊,又轻又快,说完又觉得脸上挂不住,不等柳志回答,就快速窜出大殿。
柳志微微一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悲痛的表情一扫而光,垂下头慢慢往前走,面上若有所思起来。
二人在殿中这短暂的接触,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隐在殿外等侯的萧峥眼中,他看着一身沉静且从容的柳相爷,心中突然一动。
“岳父大人。”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柳志抬头便看到萧峥眉眼淡淡地站在那里,显然是专程等着他。
他沉静的脸突然一冷,“你等在这里做甚?”
“萧峥心中有些事情挂记已久,不知能否请岳父大人喝上一壶好茶?”
“茶就免了,你若有事,但讲无妨。”说着率先迈开脚,一步超前,走到了前面。
萧峥转身抬步,不紧不慢地跟上。
两人抬及而下,不一会儿便出了皇宫,在南城门外久侯的马辆里坐定。
“你有何事?”柳志淡淡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萧峥,面上又一派平静,不似在人前那般做出一副似要吃到他的模样。
“萧峥有一事不解,今日皇上提及,更觉得疑点重重,还请岳父大人解惑。”萧峥也看向他,面上的神色再认真不过。
“你说。”
“三年前能如愿娶到絮絮,其实并非是我诚意打动皇上,萧峥在此谢岳父大人成全。”
说着撩开下摆起身,竟屈身单膝跪于柳志面前。
“萧峥无能,那时没有能耐护住她,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想来还有介怀,她后来因何原因悔婚不嫁?”
听他这一问,柳志眉梢微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沉默不语。
今日皇上当朝说出当年有心让絮絮与太子大成之事,他早已料想到以萧峥的聪明,不难想通这其中的关键。
只是事隔三年,再回想起难免让人恍惚。
他柳志此生就只有柳絮絮一个女儿,自然是将她从小疼到心坎里,这事半点不作假。
只是萧峥身世颇有一些坎坷,年少时因家族动乱而失了双亲,颠沛流离在外,也是他命不该绝在那时遇见到了他的妻女。
之后拜了雪凌山学了一身好功夫,又以一己之力平了天下大乱,功名双收入朝封将。
他的能耐柳志一清两楚,也很中意。萧家大权重掌于他之手,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一对小儿女的感情,柳志自然??自然也清楚得很。可惜世间难有双全法,他权势越大,对女儿的婚事却是十分不利。
众皇子已成长,太子妃位也空缺,皇上按着柳絮絮的婚事,迟迟不肯明示。
萧峥向他表明心迹,望求娶女儿。柳志拜相多年,早已经将朝堂上那点权术用到炉火纯青,当场毫不留情斥退他的心意。
他料定以萧峥的心性定然不会轻言妥协,这才闹到皇上跟前。
皇上再私下拿话问及他时,他却摆出一副他柳志的女儿要嫁就嫁皇家的姿态,意有做那国舅爷之意。
皇上疑心甚重,虽然给了他无边的权利,可这君是君臣是臣,皇权之上的人没有哪个能够容忍一个臣子权大到只手遮天。
正所谓圣心难测,可他身为一个父亲,为女儿的终身幸福,担下一个奸佞弄权的恶名又如何。
他撇向萧峥,这原因么,他不是心知肚明了,何需多此一问。无非是给人当女儿的,没能明白其父护女之心罢了。
那鬼丫头,要是能有萧峥一半的悟性,他也不用愁白一头的头发了。
“本相三年前就不便回答问题,现在也一样,你若没有其它的事情,自行离去吧。”
对于这个还从未正儿八紧当他女婿的女婿,柳志向来是冷言冷语的。这坑挖多了,要填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况且,女儿都跑了,他再填坑有个屁用。
萧峥起身,重新坐好。柳相虽未明说,但他心思缜密,又岂会推断不出事实真相?
“确还有一事,我见过她了。”
“哦?”这倒是出乎柳志的意料之外,那丫头躲了两年,在他们眼皮子底起过得风生水起,这会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岳父大人,您虽然一手造就了我与她的姻缘,却也一手造就了我与她的误会,您真的不解释一下?这样好么?”
萧峥此时神态轻松,半点纠结也无,他看柳志脸上半分惊讶也没有露出来,心中更是了然。
看样子柳絮絮今夕何在,他这位岳父还真是一清二楚的,姜还是老的辣,诚不欺人!
“萧将军要本相给你一个什么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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