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安全感的男孩,在曲凌恭怀里茫然地颤了颤眼睫,莫名觉得那像是一句告别的话语。
半晌,才轻轻发出了一个“嗯”字。
那天,曲凌恭就悄然搬出了与张钧若短暂共处的寝室,张莹名义上说是曲凌恭的家教,实则几乎成了半个助理加“狱监”,曲明风下达通知的第二天,张莹就带着司机余师傅将曲凌恭宿舍里的东西收拾干净,打包带走。
张钧若当天晚上独自回来,推开寝室门的一瞬,就看到一副人去楼空的冷清景象,属于曲凌恭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留下,空荡荡的床板上只余一缕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木质调萦绕在鼻端。
张钧若默然地枯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垂在身侧的左手无名指,被银色指环箍住的指骨,泛起隐隐的一丝灼痛。
陈芳关于曲凌恭及部分同学不上自习课的事,在课上简单说明了几句。星忆私立中学学员的家庭背景大多非富即贵,每年高考临近,一些学生家里会有“特殊安排”,并非只有曲凌恭是个特例,校方对这种报备,已然司空见惯,同学们也都能理解。
上主科课时,张钧若有时会禁不住转头看曲凌恭,每每都会看到一向大而化之,没什么正经的曲公子浓眉微蹙,一脸认真地记着笔记。
有时曲凌恭余光里会看到张钧若侧头看他,就会勾起嘴角,痞痞地冲着他家若若展颜一笑,偶尔还会做个fighting的手势,以示鼓励,张钧若就会浅淡地笑一笑来回应他。
曲凌恭每天下午两三点就被司机接走,张莹为他量身制定了攻略性的计划,每天回家都有一位专门的主课辅导老师在家里恭候。
在学校里与张钧若碰面的时间大多都在上课,在曲凌恭的有意克制下,两人之间的互动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一度甚嚣尘上,造成物议沸然的流言,也渐渐失去了热度,随着高考的临近,得到了一定范围的控制。
今年的初雪降得特别早,11月中旬不到,莹白剔透的雪花就被凛冽的寒风卷着,簌簌地落下了。
张钧若围着银灰色围巾从寝室出来,下楼时路过宿舍一楼的收发室,看到一个拎着行李办入住的男生,正在跟管理员阿姨说话,问他被分到哪一间宿舍。
管理员说:“二楼207现在就一个人,最空,你要不要搬进去?”
那男生好奇地问:“207住的谁啊?”
管理员回答:“高三三班张钧若,你认识吗?”
张钧若正要出门,猝然听到他的名字,脚步微微一滞。
只听男生先是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呵呵两声哂笑,半开玩笑地调侃道:“阿姨,我这性向本来就不明朗,别再被掰弯了啊,还是给我调到别的寝室吧。”
管理员阿姨皱眉看他,心想这小子一嘴什么乱七八糟的,张钧若是多么文静内敛的好孩子啊,给你安排进去我还嫌你影响人家学习呢。
她抬眸时,正好看到门口默然僵立的男孩,骤然一愣,那小子也不觉回头去看,发现自己随意的调侃,被当事人听见了,撇了撇嘴,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张钧若垂下眼睫,表情淡然目不斜视地疾步走了过去。
☆、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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