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想来,那天晚上的夜游,就像穷书生在野庙过夜、被精怪勾走魂参加的那种。
不知是幻是真,只求黎明不要再来。
长言溪两岸,唱赚的声遏云霄、的绘声绘色、行吟的用白纸扇挡住脸,发出馋嘴的猫儿与八哥相争的扑打声,女主人的喝骂,丫鬟的奔走,还有窗外树上吱吱的蝉鸣。
最奇妙还是圣花,明明一条草索,不知为何往地上一丢,却立时成了条手腕粗的长虫,惊得众人一片大叫。耍圣花的妇人却不慌不忙,把蛇拎着七寸提起来,举得高高,竟然如吞剑一般吃下腹去了。
沈识微见我张大了嘴不肯走,笑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刺桐城有个圣花名家,擅使立绳之术,将一条绳索直抛入天,缘绳爬上,就这么不见了。”
我笑道:“那是。我老家也有个圣花名家,能像只鸟似地飞,能穿城墙,还能把几百尺高的通天娘娘像一眨眼变没了。”
要是大卫科波菲尔穿越了过来,一定能当个大国师。
沈识微见我不信,也不辩驳,带着曾铁枫往人圈外去了。我忙丢下打赏,嬉皮笑脸追上去:“沈师弟走那么快做什么?走散了怎么找?你说那位大师,等天气暖和了咱们一起去刺桐城看吧。”
沈识微转过身来,火光和阴影一起在他脸上跳动:“好。”
认识第一天我就知道他长得好看,但却是第一次觉得他好看得这般摧枯拉朽。
他这一回眸,我就像被霰弹枪迎面打了一枪,若不是栖鹤这场梦太浓,这一眼真让我觉得自己会惊醒在正午的阳光下。
正愣神,有什么东西打在我的头上,伸手一擒,竟然是颗大枣。
我抬起头来,又一颗枣扑到我的脸上。
此刻我们正在布市,沿街的商铺都挂出了鲜亮布匹做招子,夜风一吹,黑暗中锦绣飘摇,浑然不是人间景象。
在二楼,风扬起的布匹后露出几张姑娘花儿般的笑脸,手里正握着干果。
我冲她们龇牙一笑,要是换了平时,妹子们早受惊的小鸟儿般四散逃走了,这会儿她们不但不退,反而把满把果子都朝着我扬了下来。
更多的干果袭击了沈识微,在他的身上五颜六色地弹跳着,直如下了场龙卷风后的异雨。
我惊诧莫名,路人却哄堂大笑,沈识微也在笑,还向姑娘们抱了抱拳。
我摇摇头,头上滚下几颗干龙眼:“这是……什么意思?”
曾军师刚在躲在一边,但也受了波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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