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厚仁说黄俨与严宽“自投罗网”,自然是有些夸张,好歹人家也是从皇宫大内里出来的,不论级别高低,锦衣卫怕是管不到皇帝的“家仆”身上,只不过为了激发黄俨和严宽两人心中的愤怒,潘厚仁才会这么说。
“锦衣卫?”
那严宽无意识的将头转向黄俨,显然是要征求黄俨的意思。
“三弟,你家遇上如此大事,我等做兄长的岂可坐视不理?走,一同去看看,究竟是哪家的狗腿子,竟然来昆明撒野来了!”黄俨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将手一挥,倒是有几分男儿气概,只可惜他颌下,永远都只有贴上的黑胡子。
……
潘府面前可谓是兵荒马乱。
当潘厚仁带着黄俨、严宽两人转来,大老远就看见两队人马在对持,一边是拿人抄家的锦衣卫,而另外一边,豁然就是沐晟率领的兵马!
“沐晟胆子这么大?”
潘厚仁心中暗自惊讶,不管锦衣卫名声如何,好歹也是“天子亲兵”,沐晟明目张胆的带兵跟锦衣卫对持,难道就不怕被扣上“造反”的罪名?是沐晟脑子不好使,还是他另有所依仗?
“这个云南王还真是,仗着皇上给的铁卷,连纪纲养的兔崽子都不放在眼中了!”不等潘厚仁开口,他身边的严宽早已经自言自语起来。
“二弟啊,你这就有所不知了!皇上曾经当着朝中大臣说过,这天下,唯一不可能反的人,就是平西侯沐晟。有这样一句话,而且又是在沐晟经略的昆明城里,锦衣卫大张旗鼓找潘府的麻烦,沐晟岂有不出头的道理?不过以咱…看,沐晟也压不住那些无法无天的兔崽子,有纪纲撑腰,这些兔崽子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啊?大哥,要是连侯爷都压不住他们,那我家老爷岂不是糟糕?”潘厚仁这时才找到机会开口,他也没有想到沐晟会跟锦衣卫针锋相对,原本只是希望沐晟能够拖上一点时间,现在看来,潘厚仁反而没有把握,让黄俨和严宽出手了。
然而黄俨和严宽此时心中却是高兴,因为黄俨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要如何帮潘厚仁这一次,卖个交情。锦衣卫虽然可怕,但黄俨还没有将纪纲之外的兔崽子们放在眼中,唯一勘虑的就是怕遇上油盐不进的榆木脑袋,把事情给闹大了。
如今潘府门口的阵仗,那锦衣卫纵然有百骑又如何?只要沐晟不低头,锦衣卫怕是不敢动武力的。“倒是给了咱家斡旋的机会,势必不能放过!”黄俨心中盘算,顿时向那严宽道:
“二弟,你拿为兄的片子,去会会三弟口中的那个千户,既然大家都是京师里出来的,那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两分薄面,怕是应该要给的!”
黄俨这是拿谦虚当掩饰,挂着羊头向潘厚仁展示他的权威,严宽这个下属自然有义务要替上司将戏给唱活泛了,他一点头,双手接了黄俨的片子,就往潘府门口跑去。
“三弟不要着急,只要不是什么灭九族的罪行,大哥可以保你潘府平安。”
“多谢大哥了!还请大哥放心,潘府上下向来遵纪守法,此事怕是有所误会,等风波过后,我家老爷定然要举宴以谢大哥。”潘厚仁忙不迭的道谢,他也相信,只要黄俨出面,这些锦衣卫没道理死咬着潘家不放。
严宽这一去就是盏茶的功夫,潘厚仁心急如焚,却始终不见严宽返来,倒是没多久功夫,就看见那些锦衣卫,骂骂咧咧的开始散了。
到现在为止,潘老爷子还没离开潘家院子,看来这就算是完事儿了,黄俨的片子,还真是好使的让潘厚仁惊讶。
锦衣卫散去,沐晟带着兵马,也就喊着口号排队返回营地,就连沐晟本人,都避嫌的没有留下,只不过以潘、沐两家的感情,倒是用不着现在就向沐晟表达谢意。
锦衣卫咋咋呼呼的包围潘府,到最后却虎头蛇尾的撤退,让不少看热闹的街坊路人纷纷感慨潘家在昆明的权势。而当天晚上,潘家举宴感谢黄俨和严宽两人,作为结义兄弟和半个主人,潘厚仁自然是要作陪,然而宴席上的另外一人,却正是那锦衣卫的千户大人。
此人姓罗,单名一个骞字,正是京师里一个千户,严宽已经替潘厚仁问过了,千里迢迢来云南昆明找潘家的茬子,正是奉了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纪纲的命令。
只不过罗骞也知道黄俨的身份,更清楚自己的上司是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小小的千户而去跟黄俨作对,故而他才会一见严宽递上来的片子,就干脆的下令收兵。
酒宴上,经过潘厚仁暗中提醒的潘老爷子是咳嗽连连,小饮几杯之后,就被潘厚仁以“病体未愈、不胜酒力”为理由,着下人送了下去,酒席上就留下了潘厚仁三兄弟加上锦衣卫千户罗骞。
“黄大人啊,卑职也是奉纪大人的命令,才会带兵进潘府,可谁知道潘府跟黄大人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呢?”
说话的罗骞今年差不多有四十岁了,一脸的横肉,可见其心性。听着他开口说话,潘厚仁却是笑而不语,只是跟严宽拼酒。
或许是因为有了前次的经历,今日无论是黄俨还是严宽,都刻意不让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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