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悠悠开口。
“我说了，你会带我离开这里吗？”
女人一开口，秦笙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以你目前的情况你自己清楚，所以我也就不说那些忽悠人的话了。
救你走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让你痛快一点离开。
看外面的那些尸体情况，你们整个研究中心被攻破，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他人都已经化成了白骨，然而你却还活着。
但是这种活着的滋味也并不太好受吧。”
女人惨淡一笑。
这种那滋味当然不好受，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肤被冲破，长出一朵又一朵的蘑菇，那些蘑菇的根系顺着自己的血脉游走，她虽然还活着，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还算不算一个人类……
以前用那些实验体做各种实验的时候，女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甚至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毕竟她是为了整个希望基地所有的幸存者在研究这些东西。
她是在为了全人类的生存而做贡献，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然而当自己真实地躺在这里，感受到自己为人的特征被一点一点地剥夺，感受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变异蘑菇寄生在自己的身体里，她就好像成了一个巨大的培养舱一样。
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疼痛在破碎，但是她跑不了也死不了，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等待着生命的流逝。
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希望你能够遵守诺言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也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秦笙点头，“放心，我的刀很快，不痛。”
女人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开口。
“我叫沈悦，是希望研究中心的一名研究员。
从希望基地建立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试图突破人类的极限，将变异兽和异种的强大力量嫁接到进化者的身上……”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在试验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很多麻烦，需要大量的临床实验对象来完善我们的结果。
最开始我们是在外面捕捉普通的幸存者和进化者，可是渐渐地睡着，实验的推进我们需要的实验对象越来越多……
而与此同时，末日里的幸存者已经越来越谨慎，越来越难寻找，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和希望基地之间开通了一种特殊的运输通道。
但是运输的不是一般的物资，而是人基地那边负责发布关于研究中心的任务。
把大批量的幸存者骗到研究中心，然后我们再用药物控制住这些幸存者进行研究……”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非人的实验非常的残忍？”
沈月无力地笑了一下，
“可是万一我们的实验成功了，我们可以拯救的是全人类，我们可以把变异兽和一种彻底在这个星球上面清除，给人类创造一个更加干净更加健康的生存环境。
所有战争的胜利结果都是建立在牺牲之上的，不是吗？
比起战场上的牺牲，我们这些实验用的实验体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秦笙看着她，“你之所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这种话，那是因为被放进实验室里的人不是你。
而且就算你们真的研究成功，创造出另一种和变异是更加强大的进化人种，可是你能够确定你们的实验结果是给人类带来的福音吗？
不会，统治者只会利用这些战争武器挑起更多的争端，让仅存的为数不多的人类之间互相厮杀。
大自然所带来的末日天灾，尚且给人类留了一线生机。
但是上位者的野心，或许会让人类彻底灭亡。”
听见秦笙的话，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有些话不必说得这么透，给自己一点美好的幻想，美化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会更开心吗？”
“别扯远了，我们还是来说说实验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秦笙指着这已经荒废的研究中心说道。
“毕竟我今天来的目的，又不是要进行什么道德审判，我也没兴趣。”
“研究中心所发生的事情，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秦笙，“那就长话短说。”
女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之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研究中心的研发内容有很多，一方面是各种基因药剂。另一方面就是在人体实验方面。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将变异兽或者是异种所拥有强大力量的肢体嫁接在进化者身上，但是无论是等级多么高阶的进化者，在嫁接了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肢体之后，都会出现排斥现象。
异种和变异兽的肢体，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人体所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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