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冷剑山庄近三十年来最热闹的日子。
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绸缎,鞭炮喜乐你收我起,交相辉映着。一大早,庄外便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轿子。他们是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代表,来此自然是前来贺喜的。各家都是急匆匆的从四面八方赶来,可是到了门口,都不敢下车了。
徒弟不明白,悄悄撩开一点轿帘,低声问:“师傅,咱们怎么不进去?”
轿内老者捋了捋长髯,道:“我问你,这庄里的主人是谁啊?”
徒弟道:“江湖传有‘十八不救’的冷面圣手啊!”
老者低笑了一声,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冷面圣手’都是当面叫的,背后人人都叫他‘冷面阎王’。”
“嘶……”徒弟一惊,又压低了两分声音:“早听师兄们讲,行走江湖必要牢记保命口诀。道是‘跛僧杖下多讨好,独臂金刀莫求饶。不幸撞见阎王冷,且化平生为一招’里面那位,莫非就是……”
老者连忙做了个手势,道:“人多嘴杂,不可破。今日难得此人相邀,咱们海沙派地僻人微,万不可得罪于他。”
徒弟想了想,又道:“可今日咱们是来贺喜的,又不是没带贺礼。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会为难我们不成?”
“哼,”老者冷笑一声,道:“年纪,想法倒是简单。你看这整条街的马车哪个不是来贺喜的?只怕别人的贺礼只会比咱们重上十倍、百倍。可那人阴晴不定,枪打出头鸟,谁要先去触那个霉头?年轻人,沉住气,咱们观望着就是。”
“徒儿受教。”徒弟放下轿帘,四处张望着。忽见一辆双驾马车疾驰而来,赶车的不是厮,竟是一个颇有英气的女子。
“吁……”那女子勒住马儿,朗声道:“姐,咱们到了。”
马车内里面传出一位姑娘的娇音,道:“水墨,你和冰砚一同下去叩门。”这声音嘤嘤轻柔,婉转如歌,虽如此动听,却又毫无做作之嫌。众人一听不觉醉了,都送目过去。
马车里另有一人应了声:“是。”掀开粉色帘幕,出来一个青衫少女,也是面目不俗。两个丫头上前轻叩了门环,连道三声:“婉兮阁阁主前来贺喜。”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厮对那青衫少女道:“水墨姑娘还请等上一刻,冷剑山庄这就开门纳客。”
那少女也不生气,大方道:“好。”
众人不解了:我们这些打酱油的不放进去,怎么认识的也不放?难不成没备好喜酒?还是地方,容不得这许多人?
众人正寻思着,听得街那头‘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由远及近,这就来到了眼前。
看服色好似两批人马。左侧都是粗布玄衣,领头的少年身披墨色斗篷,玉色长衫,马上系着一把宝剑。这一众人都骑黑马,骑上都打着‘东来’两字;右侧一行人都是束腿短袍,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多岁,容貌俊朗,面露不羁。一身靛蓝色长袍,赤色披风,越发显得乍眼。
众人再一瞧领头的女子,嗬!好个巾帼不让须眉。那妇人四十岁左右,一身戎装,银盔银甲,身上披着黑白花纹的虎皮。其飒爽英姿,较那两位少女来看,不输俏丽,反倒多出几分气韵。且这领头二人骑的是红色宝骑,通体赤色,蹄上打着金掌,阳光下耀眼夺目。
一众人刚到庄前,未及下马,便听里面浑厚的男声道:“冷剑山庄今日大喜,冷庄主率管家吴铭及上下庄众恭迎八方来客!”
大门嗡嗡响作一番,霍然大开。
众人连忙下车离轿,这才瞧见,门庭内早已肃立着数百庄众。中有一位魁梧男子,身穿红色喜服,头束红色发带,不怒自然威风凛凛,不喜自然万物生辉。一位老者笑容可掬,默立一旁。
那男子迈开大步走到门楣之下,朗声道:“今日冷某大婚,承蒙各位不弃,前来贺喜。素日与我有怨的,我所知的已不在人世,我不知的也不去追究计较。今日,冷某是新人,过去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冷易寒内里充沛,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一众人不觉各自缩了缩脖子,无一人敢应半声。见此状,那戎装女子率先拍手道:“好侄儿,好胸怀!不枉你顾伯母奔行千里,来喝你的喜酒。”
冷易寒走下台阶,拱手道:“还以为伯母不能前来,侄儿怠慢了。”转而又向旁边那位男子拱手道:“顾一郎,多年不见,不知还能否以剑论亲疏?”
顾明风朗声一笑,道:“我看贤弟刚刚的很好,今日大喜,少动兵刃吧!”
忽有一人道:“表哥如此急切,不知到底佳人是谁啊?”
冷易寒转头看了看那位玉衫少年,道:“你见过。”看了看四周支楞着耳朵的各方来客,冷易寒对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的红衣女子道:“婉兮姑娘,请过来。”那女子点点头,移步过去。
众人闻此言,具是一惊。
坊间传闻花坞有一奇女子,歌舞丝竹,琴棋书画,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各国王子使臣,名流显贵,无不趋之若鹜。虽一掷千金者数百,却鲜有人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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