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良慌慌张张地停下木板车,绕到车前,问江锁:“师父怎么了?”>
木板车就停在主街的中间。>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惹来不少目光。>
江锁正欲让楚温良将木板车移到街边。>
迎面跑来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车夫是个年轻人,“吁”了一声,停了马。>
年轻人性子极冲,握着手中的马鞭,怒道:“乡巴佬懂不懂规矩!停车停在路中间,你们找死吗?!”>
楚温良也不是个好惹的,在祁都青云书院讲学时,任谁都要恭恭敬敬地尊称他为“先生”,如今虎落平阳,这么快就有人踩在他脸上蹦跶了。>
“乡巴佬是活得不耐烦了,怎么,你是准备驾车从我们身上碾过去不成?”>
楚温良身着破衣烂衫,举手投足之间却透着儒生之气。>
年轻的马车夫跳下马车:“嘿!找死!”>
江锁将左丹青护住。>
楚温良站在最前面,把江锁护住。>
只听马车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车帘被掀开。>
走出来的正巧是一位郎中打扮的中年人。>
他只望了木板车一眼,便道:“这是病得不轻哇,要出人命啦。”>
楚温良以为那中年郎中与年轻马车夫是一伙的,不屑地双手抱胸,道:“又不指望你能救他。”>
中年郎中摸了一把下颌的山羊胡须,道:“要说硬要与阎王爷抢回这条命,那也不是不行。”>
年轻马车夫急了:“华大夫,今日可是给海老爷例行问诊的日子,耽误了时辰,我可担待不起。”>
落城街道上,饿死的难民到处都是,死他一个不多,活他一个不少,救什么救呀。>
郎中跺脚道:“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哇。我身为郎中,怎可见死不救?”>
左丹青昏得迷迷糊糊,只听清楚了“海老爷”三个字,嘴里喃喃道:“海、修、远。”>
“什么?”>
楚温良伏在左丹青耳边,问道:“您方才说海什么?”>
江锁却明白了左丹青的意思,便问马车夫:“敢问贵府海老爷,名讳为何?”>
马车夫神情倨傲,嗤笑了一声,仰头道:“既是名讳,怎会容你这等贱民知晓?不妨告诉你,海老爷,就是我们落城的青天大老爷!”>
是了。>
当年左丹青率烬风军镇守落城,自然与此地的知府相熟。>
“海”这个姓不常见。>
左丹青猜到了马车夫口中的“海老爷”便是州府海修远。>
江锁神情漠然地看着马车夫。>
突然一个箭步,抓住了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耳畔,道:“小子,你听好。你的青天大老爷姓海名修远,木板车上的这位乃是大祁的青天大老爷,名叫左丹青,烬风军大帅。你现在,立刻、马上驾车带路,我们要去海府见你那位大老爷。若你让我顺利见着海修远,我替你在老爷面前美言,若左丹青有任何闪失,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锁说完,松开了马车夫的衣领,将褶皱的衣领抹平,退后两步站会原地,脸上还挂着浅淡地微笑。>
她的声音比烈风更为冷冽,从耳道只钻进心里,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马车夫怔在原地,方才的神气仿佛被江锁吸走,结结巴巴道:“反、反正我正要回府,你们跟着……吧。”>
“还是要救的。还是要救的。”>
郎中口中碎碎念,转身坐回了马车。>
半柱香功夫>
马车便行至海府门口。>
北边地广人稀,不似祁都那般寸土寸金。>
海府的规制甚是恢弘。>
年轻马车夫领着郎中进府,转头对江锁道:“你们且在门外候着,我进去与老爷通传一声。”>
左丹青的呼吸愈发微弱。>
江锁和楚温良的外衫都覆在了他的身上,显然于事无补。>
楚温良心下焦急,双手搓得通红:“人都快没了,通传个屁啊!”>
说完,又捂住了嘴。>
好歹是个读书人,如此说话有辱斯文。>
他一回头,却发现江锁不知去向。>
海府里>
马车夫将郎中带去了海老爷的书房,例行问诊。>
从老爷的书房退下后,他招呼了府中十多个壮丁,气势汹汹地朝门口走去。>
一个壮汉瞧着车夫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小舟哥。”>
那年轻马车夫名叫小舟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