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惨痛回忆（1）

61. 惨痛回忆（1）

回到寝宫，慕离歌却仍有些心神不宁。

容妃一句不经意的话，却像黑暗中的一丝火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给迷失者照亮了方向。

秋荷关切地问：“殿下，方才容妃娘娘没有为难殿下吧？”

慕离歌微微摇了摇头：“她倒是给了我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过我没有收下。”

“那娘娘她……”

“没事，她奈何不了我。再，我很快也要离开这皇宫了。离开了，便与她再无瓜葛。”

秋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试探地问：“既如此，为何殿下看起来依然愁容满面？殿下还是不愿嫁给我们国君吗？”

慕离歌黯然道：“固然如此，但我现在是在为另一件事疑惑不解。”

“另一件……”秋荷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否太多事，急忙打住，“殿下，恕奴婢多嘴。奴婢不问便是。”

慕离歌宽和地笑了笑，：“不必拘礼。以前千凌在的时候，我有什么心事，都跟她。但现在……如果你不嫌我烦，不妨坐下来听我。”

秋荷是个外族人，同这宫里的任何人都扯不上关系。因此，对她来，秋荷是安全的。

秋荷受宠若惊，慌忙行了个礼，这才依在她脚边坐下，：“殿下有什么心事，尽管向奴婢倾诉吧。”

还未开口，慕离歌却长长一声叹息。

容妃那句没来由的“时候野惯了”，就像一条冰凉的蛇，在她心田肆无忌惮地逶迤盘桓，每蠕动一次，都会让她毛骨悚然。她思来想去，都无法理解此言深意。

在她的记忆之中，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皇宫半步，又何来“野惯了”一？

难道，这其中另有缘由，却被父皇隐瞒了下来，宫里除了她，无人不知？

她的“时候”，那必是与她母亲有关的事。母亲究竟又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如此讳莫如深？

秋荷歪着脑袋想了想，问：“殿下对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

慕离歌茫然摇摇头：“记得不太清楚了……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我母后之死……”话音未落，她的泪水已然扑簌而下。

“殿下……”秋荷满是同情地抱住了她的腿，不想让她再回忆下去。

可她却还是忍不住了出来：“我记得，那一天，散了朝，父皇身后簇拥着一班朝臣，向着母后同我所居的安阳宫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怒气汹汹。我很害怕，不知道他们要来做什么。母后紧紧抱着我，一个劲地安慰我，可我知道，她比我更怕。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一双手冰凉如铁，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到我的脸上，我便哭得更厉害了……”

可怕的回忆，在脑海中一幕一幕翻过，宛如昨日发生般清晰。

慕元成沉着嗓子：“把永宁公主带过来。”

两名内侍上前，将她从母亲怀里强行带到一旁。另一名内侍捧着一条白绫上前，对母亲：“皇后娘娘，上路吧。”

母亲的手颤抖得厉害。她执起白绫，跪在地上向慕元成叩头：“谢陛下隆恩！”

她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努力挣扎着想挣开那两名内侍的手，重投母亲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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