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一点，再左一点，啧，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白鬼抱着青鸟，十分不满地眯起眼瞪着面前抬着花瓶的小妖，仅仅只是让他摆个花瓶在桌上，可是半晌下来，总是离预期之处偏差几分。
那小妖有些发怵，身子也不住地颤了起来，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
“小……小的没用，还请城主责罚……”
白鬼一团火气噎在嗓子里终究没爆发出来，他看着小妖哆嗦的身子，有些无语道:
“别抖了，花瓶砸了，小心你的小命。”
说罢又命那小妖放下花瓶，遣了他离开，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此刻，白轻茉在外头，对着面前这未修缮完全的侧殿扫视一圈，便向里头唤了白鬼一声。
白鬼本专心摆弄花瓶，见白轻茉来了，便放下花瓶又抱起了一边的青鸟，缓步走到她面前道:
“白姑娘今日的气色，倒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白轻茉只淡淡一笑，尔后又望向殿内道:
“这座宫殿是为什么人准备的吗？”
白鬼挑眉一笑，有些神秘道:“秘密。”
尔后又开口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轻茉这才反应过来，眼神有些黯淡下去，白鬼看她这幅样子便能猜个七七八八，果不其然，白轻茉开口说:
“我想……问一些关于姥姥的事。”
“你来失语城也有三日了，还没好好逛过吧。”
白轻茉摇头，“没有。”
“边逛边聊吧，好歹日后要住在这里，我带你逛逛。”
白鬼说的逛逛，自然不是指走路，失语城如此之大，若是徒步逛完恐怕需要整整两日。
失语城上下众所周知之事，城主白鬼最喜欢的东西，除了手中那只常年带着的青鸟，便是面前的这座名为“云外信”的马车。
此马车无需人力，只靠咒术便能日行千里，据说是白鬼位列城主之前便得来的宝贝。车身通体雪白，用青色帷幔笼着，十分好看。车内宽敞，能同时容下四人，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白鬼素来无聊时便喜欢坐上云外信出门作乐。
若是那青鸟也算作一个人的话，那么白轻茉便是有幸坐上此车的第二人，一个突来此处之妖能有此等殊荣，让失语城的众妖都颇为惊叹。
马车在半空飘行，白轻茉望着低下张望的妖怪，有些疑惑道:
“他们在看什么？”
白鬼一笑道:“自然是在看你。”
白轻茉道:“看我？”
白鬼摸摸青鸟的毛道:“你可是除了青鸟之外，第二个上这辆车的人，他们自然要多看你几眼。”
白轻茉蹙眉，“我对你来说，很特殊吗？”
青鸟便在此时，有些不悦地连连啼叫起来，白鬼素来淡然的一个人，见到青鸟如此却慌得手忙脚乱，活脱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直到白鬼将剥好又剃出肉的荔枝送进青鸟的嘴中，它才安静下来，自顾自用嘴理自己的羽毛。
白鬼冷着脸色长呼一口气，不满道:“你好好说话，青鸟精明得很，她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和姥姥究竟是什么关系，换句话说，你是不是也认识顾九霄。”
白鬼脸色更加冰冷，“你见过小顾了？”
见白鬼神色不对，白轻茉声音便放得低了些道:“是。”
白鬼端着十分别扭的脸色盯着白轻茉缓缓道:“那你不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吗，既然如此，也不想见他？”
白轻茉眉头一蹙，直视着白鬼，“他？”
白鬼虽凝着脸，倒是被白轻茉的架势弄得有些尴尬道:“小顾没告诉你？”
白轻茉道:“我曾问过他的，只是他没来得及告诉我一切便被姥姥拦住了。”
白鬼恍然地点了点头，露出惬意的笑道:“我说呢，小顾这张快嘴，没有海牙拦着早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白轻茉将神色敛尽，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的，就是你口中的一切。”
云外信在半空飘得平稳，悄然间，已行到一片火红的枫林之上。
而白鬼口中的一切，便恰好可从这片枫林开始说起。
无论是从节气还是地界来看，失语城这样的地方，是不该有如此茂盛的枫叶林。
这片林子，全靠白鬼的法力支撑，只为了迎接故人归来。
“我与海牙重逢时，就是在这片林中饮了这万年来的第一席酒。”
白轻茉道:“你们很久之前就相识了对吗？”
白鬼将青鸟抱在怀中，索性半躺在马车上，对着湛蓝的天叹道:“很久了，真的很久了，要说的太长，我都不知从何说起。”
白轻茉俯在马车沿，望着底下的枫林道:“就从那席酒开始说起吧。”
白鬼这才将目光放到白轻茉身上道，“我见到海牙的时候，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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