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拿来。”他说完也不待我回答,一把把伞抢过去,消失在雨幕里。
“族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出什么事了么。”一回家,蒋嬷嬷就迎上来了,担心的问我。
“县主,你手里的伞到哪去了?”还未待我回答,眼尖得转月就叫了起来。
“你们一会族姬一会县主的烦不烦?”我为刚刚小侯爷的举动而恼怒,转眼就把火撒在他们身上了,“二选一。”
这下转月他们则是面面相觑,想是搞不懂为什么。
过了一会,蒋嬷嬷忐忑上来到,“族姬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还有……族姬的伞,哪去了。”
“伞啊,借出去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会。”我摆摆手,把蒋嬷嬷等人推了出去。
打发走人后,我做到梳妆台前,愣愣的看着母亲生前用过的苏式梳妆台。我却忽的发现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幅画卷,卷起来的,我忍不住打开看了看,画面上是一座小丘,没有棱角,故而我只能称之为小丘,背景混沌一片,我看了半响,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便放下了。
母亲是迪末人,也就是我们中原人口中的蛮夷,人人却皆说我母亲性子温润,这一点我可以不怀疑,可那蛮夷之处,哪里来的如此精致的苏式梳妆台,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可一会没什么思绪,便又放弃了,转而又去研究那个梳妆台。
听蒋嬷嬷说,这梳妆台上的东西,自母亲嫁过来时就未换过,我静静抚摸着梳妆台,大叶檀木的纹理从我手上划过,却依然没有什么收获,我刚要放弃,手却不小心碰到了铜镜,接着铜镜摔了下来,滚到地上,粉身碎骨。
我弯下腰,把铜镜翻了过来,看到夹层里的一本书,不厚,手写。
我好奇地翻开了第一页,扉页上写着:如意,吾之爱女,谨记此言,除汝之父亲、姑姑外,人,皆不可信。字迹大气,和书房门匾上的字如出一辙。
我点了点头,却未往心里去。接着翻下去,因着好奇,便细细看母亲给我的话,我边看边撇嘴,话中不就是想让我学医术么,便径直翻到最后一页,母亲说前面的可以勉强不学,但最后的,是必须要学。
“什么嘛,不就是个去疤的方子么。”我趴在床上,嚷嚷道。但还是尽心尽力的背了下来。当日后的某时某刻,我再想起我当时的做法,不由得深深的感到庆幸。
我刚想把书放回去,不一会从书中飘下来一张纸,我没多看,直接叠起来放在妆奁的最底层,然后把书收拾好,吩咐转月他们进来把铜镜收拾一下。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的画,便问埋雨是怎么回事。
埋雨掩嘴笑道,“是尤公子送来的,他还让我帮忙转达,约族姬明日练完舞习完字后去亲月湖相见。”
我脸上有点发烧,忘了调笑一下埋雨,只是想着,所幸蒋嬷嬷不知道,要不然明天就不能出去了。
埋雨试探性的问道“族姬不看看那画?”
“哦,我知道了。”我赶忙从床上做起来,穿上绣梅花月牙缎鞋,再展开那幅画,细细的看。
原以为没有什么,可既是列和送过来的,必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我再看看那没有棱角的山,混沌的背景,越发觉得没有什么。
“没有棱角的山,没有棱角的山,没有……山无棱?”我眼睛一亮,终于猜到了答案。
“那下一句必定是就是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了。”我喃喃道。
接下来又托着腮帮子想要不要题字,纠结了好一会觉得还是先看看列和的意思比较好,于是作罢。
尤列和……
君舞彻……
濮阳如意!濮阳如意!濮阳如意!
我终于想起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我看着倒在地上毒发身亡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想要靠近却靠近不了。
这个世界实际上是假的。
而之前我身体被另外一个人挤掉了意识的世界才是真的。
我终于清醒过来了。
我是濮阳如意,我也是越完颜。
我不爱尤列和,我也不爱步昀雅,我其实是一个叫王长生的仙人制造出来的一个bug。
他说,我是一个饱含预言能力的经验包,是他送给他的心爱之人的女儿的礼物。
我终于全想起来了,但是我不恨那个女生。
因为她,我才看到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其他的选择,身为公主,除了以身殉国,居然还可以自己当女皇。
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父亲爱不爱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母后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只要一切能够为她所用。
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女孩子是可以这样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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