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青葱的山坡,幽幽的开了口。
皇甫弦向后退了一大步,一屁股坐倒在柔软的青草之上。右手随意的拔起两颗细草,回答道,“恩,父亲在宫中常住已有小半个月,并不曾回来。”
他的话中隐隐有担心之意,所谓伴君如伴虎。倘若父亲医治好了皇上的病,那自然是功德一件。若是失败了,指不定被人怎样诟病呢。这也是为什么父亲行医大半辈子,总想尽了办法去避开那些皇亲贵族。
但那一日,药王谷中来的人,却手持着圣旨。圣旨上明言,说是皇上重病,特地下了旨意,宣皇甫英进宫医治。奈何身在陈朝,终究是皇命难违。
他的父亲满脸恭敬的领了旨,匆匆整理了行礼。临走之时,一筹莫展的仔细叮嘱了他一番。若是他出什么事情。药王谷中的事情,就由他打理。
“我也听宫里的传言,说是皇上病重,已是支撑不了几日了。”
齐文鸢挨着他坐下来,目光幽幽,盯着眼前汩汩流淌的小溪。连皇甫伯伯都进了宫,想必皇上这次的病情不会轻。明明几个月前。在春宴上,皇上的精神看起来还很矍铄。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就病入膏肓了。这世上的事情,真是难料。
皇甫弦点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希望父亲不要被牵连。”皇上的龙体,乃是国家大事,容不得半点的含糊。
按照父亲以前的规律,诊治一个病重的人,花费的时间,不出十天。眼见。半月就要过去,父亲仍是没有回来。他难免心神不宁,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齐文鸢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乌黑的眸子里,映入远处的青山。这般想来,上次在师门重遇师兄之时,皇甫伯伯就已经入宫。
莫非师兄口中所说的。要与师父相商的大事,便是指这件。她心头惶惶不安,收紧了交叉的手指。关节咔哒哒的响起来,雪白的指间,青紫一片。
倘若皇上驾崩,登基的就会是孟君浩。但孟君浩初为太子不过数月。根基尚未稳固。到时候,皇上龙御归天,京城中必定一片混乱。若是果亲王趁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每每想起孟君浩,她的心口就是一阵疼痛,剧烈而持续。孟君浩冷漠的眼神,决绝的背影。像是一根长刺,刺入她的五脏六腑。但比起自己得失,她倒更挂念孟君浩的安危。毕竟,眼下孟君浩的处境,实在不乐观。
“鸢儿,你在想什么?”
见齐文鸢半晌无语,皇甫弦不禁诧异,侧过头来去瞧。齐文鸢的面上的表情,忽冷忽热,瞬息万变,像是有什么心事。
齐文鸢回过神来,松开交叉的双手,将手摊开放在青草之上。草上带着一抹凉气,将手心的汗水,尽数中和了去。
她匆忙的摇了摇头,勉强让心绪沉淀下来,“我是在想雪衣女会去了哪里。”
就目前的处境而言,雪衣女从飞逸国带回的讯息,显得尤为关键。或许,会决定了陈朝未来的走向。
“不是被人抓起来了吧?”皇甫弦的表情凝重,一个可怕的念头绷进脑海中,倒吓了他一跳。
通身雪白的鸟,本就少见。若是路上碰上了对鸟有兴趣的猎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被这般一提醒,齐文鸢的心跳突突的漏跳了好几拍,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胸腔中升腾起来。“啊,不好。”她拍着脑袋,腾地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失口叫了出声。
“鸢儿,你怎么了?”齐文鸢的反应,超出了皇甫弦的意料。他的心跟着一沉,满脸的紧张。抬眸看向齐文鸢,关切的询问道。
齐文鸢咬着嘴唇,语气里满是慌张,“皇甫兄,我先告辞了。若是皇甫伯伯回来,记得通知我。”
匆促的步伐,踩过脚下柔软的草地。柔风吹过来,满树的栀子花,摆动着身躯,散发着满山谷的清香。
雪衣女只怕是被飞逸国的人抓了起来,困住了脚步,这才数月不回。若是果亲王真的发动了进攻,凤翔城中的御林军必然是防不胜防。
飞逸国距离凤翔城千里迢迢,而军队浩浩荡荡,行走起来必定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说不定,此刻慕容淮的军队,已经在路上。待到军队行进到陈朝境内,估计恰好赶上皇上驾崩。
到时候,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孟君浩的手中的兵权,并不占优势,就像是一个小娃娃手中捧了黄金到处走。但凡有点实力的,谁不眼红。
所以,眼下最亟不可待的事情,是寻求联盟。
蛮夷之师,常年与陈朝作对,不加入叛乱的队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联盟自是不可能。飞逸国与果亲王有姻亲的基础,是属于果亲王一派。
北边的高凉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高凉民富军强,若能助孟君浩一臂之力,镇压虎狼之师,必定会容易许多。
坐在马车中,齐文鸢思绪万千,一颗心脏砰砰乱跳。
窗外的风景明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车轮碾压过去,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凤翔城中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哗吵闹。有新开张的店铺,正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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