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了。
孟君浩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冷漠的音节,不再说话。这么久以来。只要逢着下雪天,他就浑身无力,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
继位以来,已经一月有余。帝王的生活,远比他想象中的枯燥太多。批不完的奏折,上不完的早朝,还有,除不完的贪官污吏。
虽是身处最高位,但每走一步棋,仍然要小心翼翼。
君王之道。是制衡。
从任太子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是去昔日的平静,波折崎岖,韬光养晦。随便一样东西,就要花费掉他太多的心神。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觉得寂寞而孤独的。
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俯瞰着堂下百官的面貌,有清廉,有虚伪。有忠诚,有奸邪。
他不动声色的望着,心中波澜起伏的,思考良策。要考虑和周全的事情太多,他心力交瘁。
皇上真不是好当的。就是这般的一个苦差事,亦是有许多人挤破了脑袋,拼了命的往上爬。
比如兄长,叔父。他冷冷的笑着,嘴角隐着一抹涩然来。
“来人,帮朕更衣。”他咬着唇角,声音冷若冰霜。
守卫的小太监,闻话,不敢稍作迟疑。取了厚厚的龙袍来,上前一步,掀开了帘子。
他们的新皇上,不苟言笑,严肃正直,在皇宫中是出了名的。人前人后,他朝夕侍奉在君侧,却从未见过他笑过。
波澜不惊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孟君浩坐直了身子,表情甚是凝重。衣服穿在身上,并没有该有的暖意,反叫人觉得厚重。
“去帮朕拿纸笔来。”他在殿中踱了几步,开了口。
他平素不喜女人,所以,偌大的养心殿中,没有一个宫女,只有几个太监。
雕花的墨池,刻的是龙腾虎跃的形状。皇宫中的一切都考究,凡是御用的物品,上面都会画了龙的图案,已是区分。
天色还未亮,雪花纷纷扬扬,映的靠窗的桌子上,明晃晃的一片。
那太监本欲过来研磨,但被他制止了。这件事情,他只想自己来。
笔迟迟没有落下。
雪却是毫不含糊,一片两片,无休无止的落下来。
浮现在眼前的情景,陌生又熟悉,明明发生在经年之前,却又觉得仿佛昨日。
一看到雪,他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她。
少女如花的笑靥,明丽的面庞,以及轻轻浅浅的笑,像是三月里的眼光,温暖而又惬意。
只是,现实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冷意,中和了那几分的温暖,还连带夹杂着一星半点的寒意。
这么久了,她不会已经将他忘却了吧。他思忖着,提笔的手,有些颤抖。墨迹便掉下来,在雪白的宣纸上,绽放成一朵绚烂的花。
他瞧见,不由得皱紧了眉,搁下笔,将纸一股脑揉成一团,随手一扔。
重新拿了张新的过来,大片的空白,映在眼睛里,有种说不清的落寞。
心中有千言万语,拿起笔的时候,却不知写些什么。
留在房中的小太监,看的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明明瞧见地上的纸团,却没有勇气去捡起来。
他害怕,搞不好,自己也会如同那纸团,被弃之如草芥。
皇上今日格外的反常,平日里,批阅奏章的时候,就是生气,也只将笔狠狠一扔。惯不会如今日这般,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殿中静寂的掉针可闻,墨池中墨水的香气,清清淡淡的飘进鼻中。
孟君浩沉吟着,落了笔。笔尖走在雪白的纸上,画出黑色的痕迹。
几乎是一气呵成,写下落款的时候,他将身子整个靠倒在椅背上,揉着眉心,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寥寥数十个字,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室内的温度。很快将墨迹蒸干。他凝思,折了纸,小心翼翼的塞进信封。半合着眼,将信递了过去,“将这信亲手送到齐府的五小姐手上,一定要低调行事。”
那太监伸着双手,正欲接过来。他却一把夺了过去,嘴角微动,似是在自言自语。
沉默了良久,他下定了决心似的。将羊角宫灯外面罩着的薄纱去掉。烛火摇曳。发着昏黄的光芒。火苗一动一定,像是个调皮的孩童。
突然间,光芒四射,透光窗棂照到外面。橘色的火焰。映在白茫茫的雪上。外面的世界。忽然有了光亮。有了温度,有了轮廓。
然后,大殿里面。飘散着一股焚烧东西的味道。白色的纸张,连同那些方正的字体,一道变成了黑乎乎的灰烬。
想见不能见。他蹙着眉头,嘴角上勾,带着一抹凛然的笑。就连最后分别的时候,他给她的依然是冰冷,决绝。
那太监不明所以,长大了嘴巴。皇上的心思,太叫人捉摸不透。
明明费尽千辛万苦写好的一封信,说焚毁就焚毁了。也不知道那齐府的五小姐,是何人物。
今日之前,他从来觉得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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