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脑后的淤青已经彻底散尽了呢,奴婢为您梳头吧。”
铜镜中的美人勾起唇角,浅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冬,那贱婢如何了?”
冬端着铜镜跪在郑姬面前,一听这话,胖手顿时便抖了一下,绿豆似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转,道:“姬,奴婢上次将她那张脸用鞭子抽得跟花脸猫似的,这几日一直裹着纱布,跟个山药蛋子似的,不知道如何了呢。”
“噗!”郑姬抬眸轻笑,眼底满是讥讽,嗔怪道:“你呀,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
“……”这特么不是你吩咐的,越重越好么!
冬悄悄抹了把汗,心上次的事,幸好是息事宁人了,若离真的追究起来,依郑姬的一贯作风,定是要拿自己出去做替死鬼的,得亏没追究下去。
“公子言,此女出身荒野,性子烈,须得好生调教,刷了这么些天的马桶,想必性子已经磨得差不多了吧?”
郑姬把玩着手里的一根玉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将簪子斜斜插在鬓角,淡淡吩咐道:“去,将她带到我这里来吧,公子命我调教她,总不能有负公子所托才是。”
“是。”冬满面愁容,飞快地放好铜镜,默默退出了屋子。
郑姬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啊,因为离的关系,夏冬根本就没扫茅厕,也没刷马桶,在伙房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活得跟个老太爷一样,逍遥得很呢,怎么可能‘磨’好了性子。
夏冬最近确实活得挺滋润的,想干活就干活,不想干活就睡大觉,除了走出不能走出伙房的院子,其余的一切她都很满意。
这对伙房的其他人来,简直羡慕嫉妒恨,做梦都想享有跟她一样的特殊待遇。
可夏冬最在意的,恰恰就是不能走出院子这一点。
不能走出后院,她便只能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整天唉声叹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芷,起来,帮我摘点豆角呗。”一名妇人端着个簸箕过来,紧挨着夏冬坐下,抱怨道:“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唉声叹气的做什么?弄得自己跟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似的!”
要知道,她们这群真正的老姑娘都没唉声叹气,这丫头片子却整天愁眉苦脸的,让她们这群老姑娘的脸往哪儿搁啊!
夏冬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懒洋洋地捡了根豆角捏在手里,继续唉声叹气。
姐想出去啊!
世界那么大,美男那么多,美食……美食就算了,反正现在吃什么都跟吃土一样,要不是为了怕被人看出自己是个死人,她都不愿意吃东西来着!
总之,姐不想被困在这院子里孤独终老啊。
可,又能怎么样呢?
“离!”夏冬忽然扔了手里的豆角,站起来冲着老槐树上嚎了一嗓子:“公子高到底啥时候才回来啊?”
老槐树上靠院子方向的一丛叶子颤了几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夏冬抬头望了望天,躺回去继续唉声叹气了。
“老远就听见你们这闹哄哄的,活儿都干完了么!”院外传来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沙哑,粗嘎,像是石头从锅底刮过,刺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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