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陆三娘又觉屈辱又觉愤怒,贝齿咬得朱唇几近滴出血来,厉声开口道“谢景良,顾氏,我与你们夫妻有何仇怨,竟这般冤枉于我?难道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顾氏畏畏缩缩不敢言语,倒是谢景良喟叹出声道“三娘啊,再行狡辩对你我也没有好处,你就承认了吧!”
“放肆!”陆三娘只觉一股愤怒直冲脑海,高声开口道,“宗长,三娘真是被他二人冤枉,请你明鉴!”
谢睿渊面无表情地沉默半响,冷冷道“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这妇人无故狡辩?另还有一事,根据谢景良所说,谢瑾乃是你与他私通所生,而非谢怀玉之子,可有此事?”
此话如冬雷击顶,陆三娘一个激灵踉跄后退数步,浑身顿时冷冰冰僵硬,心内阵阵发紧。[,倘若再被他们质疑谢瑾的嫡长孙身份,那作为大房长媳的她,当真万死难辞其咎了!
心念闪动,诸多念头纷沓而至,走投无路的陆三娘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心里掠过阵阵悲凉,望着众人朗声道“诸位谢氏房长,自从陆三娘嫁到谢氏,一直恪守妇道品行端正,断然不会与人私通苟合,谢瑾乃怀玉亲身子嗣,其血脉不容任何人玷污,今二房之人为了夺我大房权位,不惜罗织罪名冤枉陆三娘及谢瑾,实在可恶,今日站在此地,也是站在我谢氏列祖列宗神魄所在之地,陆三娘将向各位证明自己的清白。”
铿锵有力的话音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自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味道,谢睿渊依旧是不为所动,问道“哼!现在证据确凿,你如何证明?”
陆三娘凄然一笑,笑容却有几分诀别刚烈。
谢仲武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慌忙站起起身道“快,拦住”
一言未了,陆三娘贝齿断然一咬,猛然快步奔向不远处的廊柱,红色裙裾飞舞飘动犹如鲜花陡然绽放。
只闻“咚”地一声沉闷大响,那抹纤细的人影额头重重撞在了廊柱上,身子瞬间向后快速飞跌,临空数丈落地,翻滚数圈又撞在四房房长谢令卿的案几前,这才不动了。
这一切均发展在电光石火间,众人呼吸也不过短短的一息,及至陆三娘滚落案几前,离她最近的谢令卿这才回过神来,“啊”地一声大叫吓得跌坐在地。
谢仲武脸色大变,急忙快步上前将陆三娘扶起,定睛一看,却见她额头满是鲜血点点滴落,双目圆瞪死死地望着自己,已经断气了。
众房长纷纷围拢而上,一时之间人人色变,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看到陆三娘死不瞑目怒恨犹在,谢睿渊脸色雪白成了一片,半响回神颤声道“各位,陆三娘被我等识破奸情,业已畏罪自尽,这你们是有目共睹的。”
“放屁!”谢仲武怒斥一声站了前来,“这是畏罪自尽么?明明就是被宗长你逼死的!诸位,大家并非是有眼无珠之人,说说看,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其余房长慑于谢睿渊权威久矣,加之陆三娘私通一事有证有据,尽皆明哲保身没有说话。
谢令卿时才被突飞而至的陆三娘吓得惊慌失措,此际回过神来,立即出言附和道“宗长说的不错,陆三娘乃是畏罪自尽,何来我等相逼?谢仲武你休要胡说八道。”
“对对对,是畏罪自尽!”有人当先出言,房长们立即点头附和出声。
毕竟此番问罪问出了人命,倘若官府或陆氏想要追究,在场之人皆会遇到麻烦,统一口径乃是必然的。
谢睿渊这才放下了心来,威严开口道“既然陆三娘业已畏罪自尽,那老夫就以宗长之身,将谢景良、谢瑾两人逐出谢氏,念及陆三娘嫁入谢氏多年略有寸功,且现已身故,其尸身任由我谢氏安葬。”
话音落点,除了谢仲武之外,所有人尽皆点头应合。
谢仲武老眼怔怔地望着一干人等,似乎感觉竟不认识了他们一般,及至半响,他猛然一阵悲怆大笑,大袖一甩出门而去。
谢令卿眉头一皱,低声道“宗长,谢仲武他”
“不用管他!”谢睿渊淡淡一句,心里面暗忖道老匹夫,下一个收拾的便是你!
前来横望山修学已经十来天了,谢瑾从最初的不适应变得慢慢地适应了下来,白日跟随孔志亮读写字,夜晚则听他谈及一些朝廷逸闻趣事,倒也乐在其中。
今日一场绵绵秋雨突然袭来,孔志亮站在正堂门扉前望着屋檐下的水滴半响,念及欲速者不达,索性让谢瑾休息一天。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