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德高望重的故人,商相是也。
慎太后在商相夫人作陪下到后园的林子内小坐,落花轩内,商相与薄年黑白手谈,陪伴在侧的薄光取出随身不离的医书,全心投入,旁若无人。
“这盘棋,容妃娘娘再不设法盘活,便是死局了。”
薄年纵览手底棋局,虽未处上风却远不至无路可走,遂领会商相另有所指,笑问:“商相真知灼见,薄年下一步该‘挡’还是‘冲’?”
“老臣以为以当下情势,不如先用‘爬’与‘拆’,巩固己方根据,而后谋求扩大。”
“薄年愚钝。”
“非也。”商相捏子沉吟,“容妃娘娘无疑是聪明的,深得薄相真传。”
“可惜,父亲的聪明没有能救他一命。”这位长者如此不加避讳地谈及父亲,可想而知,已经准备好了一场推心置腹的长谈。
“实则,薄相当初有机会一走了之的,但那会使他的的女儿成为共犯。纵然有办法将你们救出皇宫与王府,但从此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生都须受朝廷的追缉,活在不能见光的颠沛流离中;而若营救失败,你们必死无疑。他了解皇家兄弟对自己女儿的执迷,你们但有一丝脱罪的机会,他们都将保下你们一命,是以他选择自己留下。”
薄年毫无惊诧。这三年里,她们除了消化仇恨,还思索精明一世的父亲何以迟迟没有察觉皇家的杀机。而假使父亲有所觉知却不做行动,那一定是有对来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绊住了他——
皇宫里的二女,德亲王府里的三女,迷恋明亲王的**。
“在我们已经被皇家遗忘的今日,商相为何建言太后赦我们回都?”
“在许多人的眼中,老夫在那场风波中明哲保身,不曾为薄相做过任何事。老夫也不讳言,那时任何人为薄相出面求情,除了将自己推下水去,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老夫选择了沉默,也选择在适当的时机帮助他的女儿重得自由。”
“但是商相明白这是个更加不能自由的牢笼。”
“但这是薄家女儿如鱼得水的牢笼。而市井和江湖,绝不是你们擅长生存的地方。”商相扫一眼薄光,后者沉浸医书,对这场近在咫尺的对话恍若无闻。“容妃娘娘因对皇上的心结,不在意所受到的冷落,也无意改变处境。能自善其身当然是好,倘若不能,惟有设法自保。无论魏家在前朝和后宫如何的如日中天,天下与皇宫只有一个主子,娘娘不想成为他人砧板上的肉罢?”
薄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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