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光说的,这双眼睛果然是薄家的。”
今日,四体不勤的薄时入宫,与月子中的姐姐小作团聚,第一次见到新生的甥儿,好奇观察了多时,道。
“这并非好事。”薄年挥退了宫婢的搀扶,自己姗姗走到小床前,“他如果越长越象薄家人,只会越来越远离皇上的眼睛。”
薄时哑然失笑:“我英明的姐姐,这次你可错了,这双眼睛不是来自我们的父亲,而是母亲。你说我们三人中谁最像母亲?”
薄年盯着儿子的小脸,不得不承认三妹目力的精准:自己儿子的这双眼睛,与其说像他的娘亲,不如说更似他的小姨,或者遥远记忆中美丽的母亲。
“母亲走时,你九岁,我八岁,小光六岁。你那时已被如今的太后当时的贵妃点为太子陪读,长年呆在宫苑。我被选为长公主的陪读,多数时光耗在公主府。虽然失去母亲的痛苦至今记忆犹新,但那些忙碌的确使我免于沉溺伤痛。惟有小光,年幼的她感受着父亲毁灭般的丧妻之痛,疗愈着父亲的伤口。如果没有她,父亲定然永远无法走出失去母亲的悲伤。父亲最宠小光,不只是因为她最像母亲,也是因为那段相依为命的岁月。”
“因此,比之我们,小光更不堪忍受失去父亲的痛苦。”薄年幽声道。
薄时颔首,妙目中光华迷离:“你们去建安行宫过冬的那段日子,我利用自己久别的清醒,我们的事反复想了无数遍。与失去母亲时一般,失去父亲后,你病在宫中的禁苑,我疯在宫外的小院,为了拉着我们一起活下去,小光没有时间愈合自己的伤口,她将它压在了心底。而后,每时每日里,这种痛苦向更深处递增,侵蚀了她的三魂七魄。小光笑得越是灿烂夺目,那伤口越是深不可测。这些年你和她走得最近,难道从未发觉?”
“……你是如何发觉的?”薄年脸上略显窘迫。
“直觉。”薄时言简意赅。
薄年涩然道:“我曾经以为嫁给明亲王后,会使她慢慢忘却,但如今看来,是我弄巧成拙。”
“形势逼人,其它事姑且先放着,她亟需一次畅快淋漓地痛哭。”
“这……怕是不易,她的悲痛已压了四年多的岁月,没有契机,如何释放?”
“到爹的坟前。”
薄年一怔。
薄时目芒灼灼:“你喜得皇子,在太后和皇上眼中地位倍增,开口请求这件事,会很难么?”
薄年稍作静默,摇首:“现在还不是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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