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卿悲痛莫名,仇九更加懵怔,脑中嗡嗡作响,如遭重击,胸上如置巨石,鼓胀憋闷,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一切都若梦中。远山的猿啼此起彼伏,这惯常听得耳中磨痂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哭诉,让仇九遍体生寒,小小的身子向爹爹怀中依偎得更紧一些,爹爹的声音浑不似往日豪迈爽朗,变得黯哑低沉。
“想当年,你爷爷为官清廉,屡立赫赫战功,且又同僚相敬,待兵如子,与民无扰,向来官声颇好,皇帝就曾数次颁旨予以嘉奖。那时候,朝中有三皇叔主持护佑,想要扳倒我张家,却也绝非易事!这些年来,爹爹每每想起当年之事,总觉得疑窦丛丛,其中颇有些让人不明白的地方。第一,你爷爷向来低调谨慎,绝少得罪同僚,别说生死大仇,即便小怨小隙的仇人,遍数朝廷,也无一人。但躲在暗处的仇家依然处心积虑,行天谴之事,害我张家满门,所为何来?第二,张家满门忠良,世代戍边守疆,立下大小战功无数,历来被圣上倚为漠北屏障,曾亲书“良将廉吏”匾额赐于你爷爷。圣上的亲叔,也就是当朝大司马,更是将你爷爷引为知己和心腹,激赏有加。我们张家在当时可谓根深叶茂,比之汪品浩一点也不遑多让。想要搬倒张家,岂是易与之事?若说仅仅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觊觎美色和宝藏,汪品浩就胆敢不顾自家前程性命,行险履艰,做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打死爹也不相信!而且,陷害张家,仅凭狗贼汪司徒一人绝对难以做到。因此爹爹猜想,这背后必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陷害张家的仇人也决非汪贼一人,躲在汪品浩身后的,很可能还有更深的背景。”说到这二条久积于心的疑惑,张世卿言语间似有颇多无奈,“只是这十几年来,爹爹几次欲出山,调查陷害我张家的仇人,但又担心暴露你我父子行踪,导致被仇家斩草除根,所以一直未敢有所动作。”
“为了铭记张家的血海深仇,爹给你取了‘仇九’这个名字,仇人尽诛!‘仇’就是九,你也才可恢复张姓。”
“儿啊!张家的冤仇,爹要你一个个报,一件件伸!你、能、做、到、吗?!”最后五个字,张世卿声色俱厉,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崩出。
屋内漆黑如墨,屋外枭啼狼哭,说不尽的悲苦凄凉,道不完的愁云惨雾。仇九彻底懵了,小脸上泪迹斑驳,摇着爹爹的胳膊:“爹爹爹爹,你吓九儿呢吧?快说呀,快说呀,说这些都是你编出来吓唬儿子玩的!”
张世卿狠了狠心,一把将儿子从怀里拽起来,双手举着往炕上一蹲,让仇九面对自己。一字一顿,几近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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