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把一切都当成演戏的处理方式,却能十分有效地缓解紧张的情绪,但这到底不是一出三幕戏……必要的紧张,能让他更加谨慎和清醒。
他并不会以此来要求博雷纳或蒙德。他们都比他要成熟得多。
神殿外围沿水而建的弧形长廊是他最喜欢的一条路,而喜欢它的并不止他一个。
从前伊斯更喜欢坐在长廊顶上,现在他倒是坐在廊下,但也还是不怎么规矩地坐在栏杆上。从他所坐的位置看过去,不管是那条龙,还是独角兽号,倒都是清清楚楚,一个不漏。
娜娜蹲在他肩头,难得地既不是在吃,也不是在睡,而是惬意地眯着眼,享受午后的阳光,和从水面上吹拂而来的风。
埃德停下脚步,伊斯只懒懒地瞥他一眼:“……你不是又来让我‘别冲动’的吧?”
“不是啦,”埃德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克里琴斯为你准备了整只的烤羊,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娜娜飞快地扭过头,小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又被伊斯面无表情地扭回去:“那是我的!”
“……我觉得克里琴斯不会介意多烤一只。”埃德说。
你不要没出息到跟小婴儿抢吃的!
伊斯哼了一声,没有理他。但在他走开时,他又叫住了他。
“伯特伦心眼儿很多,”他说,“但他毕竟是长锤格瑞安家的人。”
格瑞安家绝不受制于人。
埃德笑了起来:“我知道啊。”
他真的,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来安慰啦。
.
下午的时间本该交给矮人。但在短暂的商议之后,他们迅速做出了决定,把伊卡伯德从他的图书室里拖了出来,让他解释他是如何利用虚无之海的力量,将柯林斯笼罩在迷雾之中。
毕竟,这是大家现在最感兴趣的话题。
伊卡伯德很不高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打断他原本的计划,一个原本就没有耐心的牧师不高兴起来自然更没有耐心。他说得很快,但深奥无比,别说埃德,连蒙德都没有听懂。
很少有“听不懂”这种情形的法师肃然起敬。因为虽然听不懂,他至少能听出,伊卡伯德绝不是在胡诌。
所以,在伊卡伯德说完之后好一会儿,整个营地都鸦雀无声。然后才有低低的议论声潮水般响起,从南到北,内容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你听懂了吗?”
他们彼此询问,又不敢太大声,以免让人疑心他们的脑子并没有他们自诩的那么好使。
最后还是莱威打破了僵局。
“我想,”他说,“贝利亚大人的解释,对不熟悉魔法的人来说,还是太深奥了些吧?”
“既然如此,”任劳任怨的约克语气平平,“也许您有兴趣详细介绍一下,您所使用的‘稍稍改变的方法’?”
莱威并不能。他要敢堂而皇之地在这里提起血祭,那些道貌岸然的圣职者们就真有了足够的理由把他当场摁死。但他既然开了口,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我想这里或许有人比我更合适,”他谦逊地微笑着,“那条刚刚从维因兹河上飞到了斯塔内斯特尔湖的,美丽的白帆船,听说也是利用了虚无之海的力量?那位船长大人,长锤格瑞安家的长子,应该还在这里吧?”
北地贵族们的营地里有轻微的骚动。长锤格瑞安,那古老的家族,即使名望和势力都已大不如前,却仍有着足够的分量。
格瑞安家的伯特伦发冷般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有太多人在念叨他这个不成器的长子。
但他早已找好了位置,这会儿正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埃德:
“帮我个忙!”
.
“朋友们!”船长大人热情洋溢的声音从柯林斯神殿的广场上升起,“请往这边看!”
泰丝下意识地啪啪啪鼓掌——这不是街头杂耍的开场白嘛!
许多人不由自主地跟着鼓起掌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之中,神殿广场的上空,透着浅蓝的白色光线,一点点勾勒出独角兽号的样子。
“再大一点!”伯特伦低声要求,“翅膀要细一点,越细越好!”
埃德默默地把那条船的轮廓拉大。白色双翼展开在船身两侧,比船上其他部分都更加精细明亮,即使远远地看着,也能看到双翼之下,连接在“骨骼”和“鳞片”间,复杂的机括和符文。
幸好不用他凭空画出来,只是照着独角兽号“复制”一下,否则他可画不了这么细。
“如各位所见,”伯特伦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自豪,“我们的船,跟九趾那条阴森森黑漆漆的鬼船可不一样。这其中的确有魔法的力量,但更多的是人类的智慧——这条船,并不需要法师或牧师来操纵,而它的动力之源,也并非来自什么虚无之海,它其实很简单……”
莱威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这个放弃了家族权力的船长,显然并不打算按他的要求行事……而他现在也已经无法阻止。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