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县。
王新所在县公所办公室，在办公室内室，躺在席塌上抽大烟，一个姨太太陪着。王新锁长呼一口，说：＂我有瘾了，我也有瘾了。气死人了。＂把烟枪一摔。姨太太道：＂没人知道，咱哥咱嫂不会知道。＂
杨参议急急求见。杨参议说：＂出事儿了，朱西照让人杀了，不知凶徒为谁。＂王新锁骂道：＂这就叫出事儿了？吓我呀。＂杨参议道：＂县长大人呀，士绅们会产生联想，会引起一片恐慌的。必须招见招见，安抚一番。＂
王新锁：＂咱丢了八千银子万两上等烟膏，统统一笔勾销，念在受了蒙蔽，统统既往不咎了，还不够宽大呀。我有什么必要杀朱西照，他哥已经死了，兄弟两个还有老爹老娘在世哩，我也有爹有娘哩，我再杀朱西照我做孽呀。＂
杨参议：＂这话说的好啊，但是，要说给土绅权贵们听，让他们相信凶徒为别人指使。另外，你打算裁掉二百个兵么，发愁不知如何打发，可让地主乡绅认领收容，看家护院都用得着。＂王新锁想了一想，笑了：＂这个办法也不赖，不知道啊，人家要不要这些烟鬼。＂杨参议：＂没事的，别以为地主的家丁都不抽大烟。另外，尽快把钱庄办起来，烟价上不去，可以用烟膏放贷呀，比如，十两好烟市价三块，放出十两一月两角利息，十个月后连本带利归还五块。＂
王新锁摸着脑袋，说：＂好啊，可是，行得通么。＂杨参议：＂当然行得通，这和咱把烟卖了用钱放贷有何差别。这样就免了大烟交易税了，恐怕王大司令会不悦。＂王新锁：＂扯淡，这是武县，我是县长。＂
杨参议：＂另外，放贷的点子不是我出的，是溪云生出的。我还要替溪云生求个情，请县长原谅他和同兴会有一水。＂王新锁恼了，道：＂我说什么了，怎么大家都误会我哩。我对人的时候不对事，对事的时候不对人，我哪里会怨恨同兴会。实在是发出去的通辑布告收不回来，没有追究到的，我都明说不追究了。我和谁都没有隔夜仇。对了，裁掉的兵安置不完的，我还有三个建议，一是，卫毛子死了留出了空白，愿意过那山野生活的，可以自组一帮人马。二是，还想吃军饷的，想帮国民军打刘镇华的也行，想帮刘镇华打国民军的也行，采取自愿。＂
杨参议失笑笑了，王新锁道：＂三是，我是认真的，以上的选择我都保证满足他，送佛送到西天。＂
下午。王新锁一身戒装，陪同民众代表到校场检阅新兵。这几十名新兵是两天之内招募的，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王新锁在队伍面前巡视一遍，站到场地中间发言，说：＂你们都是穷人家的子弟，这不丢人，我也是穷苦出身的。看你们一个一个身强体壮，里面有没有抽过大烟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们都是写了保证书的，保证过去没有抽过，保证当兵的时候也不会沾染。我也保证说一不二，谁要言而无信，一但发现违反了保证立即枪毙。我养不起抽大烟的兵，你爹娘恐怕也养不起抽大烟的儿，我杀一条狗也许不忍心，但是杀一个抽大烟的孬种决不会心慈手软。＂
王新锁讲完又走近队列巡视，到了冯有梦面站下了，说：＂叫什么。＂冯有梦：＂冯有。＂王新锁：＂为什么当兵。＂冯有：＂报告长官，我是抓来的壮丁。＂王新锁：＂抓来的也好，只要不抽大烟就行。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抓来的先试两个月，到时觉得司令亏待你了，领了饷可以自行离开，司令摆酒饯行。司令说话算话。＂冯有梦打个立正，说：＂是，谢谢司令。＂
李朴向前一步，立正，目不斜视，＂报告司令，我也是抓来的壮丁。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