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某地。同兴会总会被砸、被损，然后被查、被封。镇嵩军方面的宣传机关，也在极力避谣，声称镇嵩军与同兴会素无瓜葛。同兴会代会长吴渣林，趁夜放了一把火，将同兴总会所付之一炬。
吴渣林潜至龙兴帮一处货仓，杀了看守，将库房内泼了煤油，又放了一把火。这把火，损毁了十余担黑货。
次日。龙兴帮派人招唤吴渣林，吴渣林背了褡裢，笑说：＂我以为我成了丧家之犬，龙兴帮还记着我这条狗呀。＂使者和吴渣林不陌生，使者笑问：＂你拿这么大一个褡子，象什么话呀。＂
吴渣林冷笑，道：＂龙兴帮欠我的，你认为这袋子装什么不够用，金子还是银子？＂
使者一笑，说：＂你还是咱龙兴帮的三当家，说什么见外的话呢。＂吴渣林：＂三当家值多少？咱今天，就用这袋子量一量。＂使者不语了。
使者领着吴渣林，到了龙兴帮某分舵某堂口，吴渣林立足了，说：＂我以为，带我去总堂呢。＂使者有些无奈，道：＂你呀，你。龙兴帮也在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抬举谁，都将就一下，怎么啦？＂
一个把门儿的上前搜身，吴渣林一脚把他踹得倒了，使者连忙往两人中间一挡，连说：＂免了、免了。＂
胡老大笑盈盈迎上前，打一拱，吴渣林也不还礼也不笑。胡老大执吴渣林一手，走向大厅正座，示意搬动一把椅子，还与吴渣林挨着坐了。胡老大拍拍吴渣林手臂，道：＂事有轻重缓急么。谁也没料到，给同兴会招来了灭顶之灾。烟价只要跌下来，咱生易兴隆了，有多少损失？还怕把弥补不上。你沉住气嘛，怕人不知道，你和龙兴帮也有瓜葛？＂
吴渣林冷笑，道：＂镇嵩军登报声明，没有做下损陕之事。你们这帮晋人，也出钱登报呀，声明龙兴帮与同兴会，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阎沈生发话了，说：＂老三你有功了，谱儿也别摆得这么大。咱为了咱的财路，和镇嵩军有球关系呀。＂
吴渣林：＂你放屁。同兴会为了什么？我现在都众叛亲离了，别说豫人怎么看我，我的族人且把我恨透了，我还把我兄长的身家性命，摆在了刀口之下。你出的主意，你现在又把风凉话来说，让我有了杀你的心。你再说两句，让我听一听，看能不能浇灭我心里的火。＂说着，从褡裢里掏出枪，直指斜对座的阎沈生。
大家都愣住了。阎沈生叹息，一摊手，说：＂同兴会没有完蛋，根基厚着呢，你还是会长身份。将来，同兴会和龙兴帮仍是兄弟关系。你想，现在也把龙兴帮拉下水，你就心满意足了？我要是说差了，你开枪呀，打死我。＂
吴渣林把褡裢扔过去，褡裢落在阎沈生脚下。吴渣林：＂为了情势的考虑，与我划清界线不是不可。就当我是同兴会的主儿吧，同兴会付出了代价和损失，我还有一众兄弟须安抚。咱就不来虚的，用你的钱把这袋子装满，让我看一看你的诚意，我在龙兴帮还有多大份量，就用金子来掂一掂。你说的不错，同兴会还没有完蛋，还杠得起。＂
胡老大忙说：＂装钱装钱装钱，二百两五十黄金之外，再把银元填满。咱都备着的么。＂
胡老大坐在自家的客厅里，生着闷气。阎沈生也坐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阎沈生说：＂好烟少之又少，并无几人居奇惜售。原因么，都是烟农在这一阵子，跟风儿作呢，把该是一两的，作成一两二、一两三、一两半，倒卖来倒卖去的，贵时容易不被计较，贱了，才晓得还贱在了质量之低劣。＂胡老大：＂我是没料到，掺假食杂如此普遍，而且手法儿高明，重新熬炼都不容易。＂阎沈生：＂这样的货色，还会更便宜，运出去也还能好销，总归有利可图哩。＂
胡老大叹息，说：＂你也懂的，好烟烂烟的过境税是一样的，其它费税也差不离，费着一样的麻烦，好烟赚头儿就大了么。＂阎沈生笑了，道：＂在我看来，烟终归是让人抽的，抽好烟的人毕竟不多，抽这等这样儿货的人，可是最多了；好货太贵，劣货抽着不爽。这等货色，到秋后，到年后，价儿不涨上去才怪呢。＂
胡老大沉吟，道：＂咱也把脑子进水……，囤烟？＂阎沈生：＂不是绝对不可为之，一边倒卖一边囤，陕货是参次不齐的，比咱盯着的这等货还烂的货，那也比比皆是。囤货可要把好质量的关，只挑这个档次的来囤，而且，要贮存到黄河那边去。＂
胡老大：＂这……，又是为什么？＂
阎沈生：＂吴渣林那个瘟神，迟早会给咱招来祸端的。看现在的陕西，可就是无法无天的世界，若是那天一枪崩了我，我可就白白儿死了。我不是说龙兴帮窝囊，龙兴帮里也有亡命之徒。可是呢，咱要赚钱咱要生活，避免一些儿义气用事。＂
胡老大：＂你把心放平，迟早出了这口浊气。＂阎沈生忙道：＂打住打住，刚说了不能意气用事。吴渣林可不是一般的拼命三郎，先时，明知自己让同兴会当枪使了，不在乎，这一次他也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又让龙兴会当枪使了，他就是敢把锅来背。他爱钱、爱女人，和一般痞子大不同。＂＂以前那个姓许的年轻人，现在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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