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氏对这些却一无所知,闻言也只当她风寒太重实在不舒服,不轻叹一声,柳眉微蹙忧心忡忡道:
“那你再好好歇歇,等会儿让丫鬟叫你起喝药。”说着给她掖了掖被子,便转身离开了。
原只是个借口,不过董慕滢眼下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大好,很快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丫鬟熬好了药来叫她。
“什么时辰了?”董慕滢被丫鬟扶着坐了起来,接过药一口喝了下去,满嘴的苦涩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丫鬟递过来的蜜饯也被她拒绝了。
知琴轻声道:“回姑娘的话,已是未时三刻了。姑娘今儿个一天都未进食,厨房里一直温着粥,姑娘可要用些?”
董慕滢摸摸肚子,感觉的确有些饿了,便点点头,“也好,备些清淡口的小菜。”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知琴前脚刚走,后脚知画便进来了。
“姑娘,大爷来看您了。”
“大爷?”
“是啊,大爷今儿个一天来四五回了,偏都不赶巧,姑娘一直睡着,奴婢瞧大爷怕是急坏了。”
董慕滢的心不激动起来,或许是同胞孪生的关系。
她与她这个哥哥打小关系就最亲近,连亲娘都比不上他们彼此在对方心里的地位,前世哥哥早早便去了,
她也是痛不生,眼下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忙道:“快叫大爷进来!”
“这……姑娘,这样不太好吧?不如还是叫大爷在窗外跟姑娘说会儿话?”知画迟疑道,纵然是亲兄妹,都这样大了,也没有这样大咧咧进妹妹闺房的道理。
董慕滢这个时候哪里还顾这些,她只想再亲眼看看她的哥哥。
“叫你去便去!做妹妹的病倒了,亲哥哥进来看一眼难道还是多大逆不道的事不成!”
见她发怒了,知画也不敢再说什么,忙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道悉的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的声音传了来。
“妹妹可好些了?”
但见少年一身雨过天晴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身姿高挑修长,剑眉入鬓俊美非凡,顾盼间神采飞扬,让人忍不住要赞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哥哥……”刹那间,董慕滢就红了双眼泪如雨下,一下子扑进了兄长的怀里。
董玦楞了下,以为妹妹是因为被人推下河而委屈,顿时更是气恨得牙痒痒,连连拍着她的后背道:
“妹妹放心,待明日去了书院,哥哥定将那柳彦狠狠收拾一顿为你出气!”
此次害董慕滢落水的“凶手”是安乐侯府的嫡女柳明湘,而这柳彦正是她的嫡亲哥哥,恰与董玦同在青山书院进学。
岂料董慕滢一听这话却是神大变,“不可!哥哥千万不可冲动行事!”
前世便是因为这件事,董玦将那柳彦给收拾了一顿。
谁想柳彦却不知怎的一不小心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血了一地,结果最后万幸捡回了一条命,却是给磕坏脑子自此变成了个傻子!
那柳彦可是安乐侯府唯一的嫡子,是正紧的小侯爷,打小聪慧异常深受阖府上下的宠爱重视,结果突然被人害得变成了傻子,
可想而知安乐侯府有多么震怒,势必是要一个交代的。
偏董慕滢兄妹并不得父亲的看重,董铮这个爹自然不会费心保董玦,直接上家法不说,竟是狠心下了死手,生生打断了董玦的一条!
这件事让董慕滢耿耿于怀愧疚了许久,如今有幸重新来过,她哪里还能眼睁睁看着哥哥走向毁灭?当即急得脸都红了。
“哥哥你听我说,这件事并不是柳明湘故意害我,我与她虽因格原因总是不和,却不过都是小女儿家的矛盾,
从未有何见不得人的龌龊,更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哪里就犯得着让她狠心对我下杀手了?须知我再如何不受父亲宠爱,到底也还是堂堂公府的嫡长女,
若她真害了我命,她的一辈子便也毁了,当时船上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又不傻怎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董玦虽少不经事有些冲动,但头脑还是很聪明的,一听妹妹的这番话顿时也有些迟疑了,
“可当时在船上的人都说是柳明湘将你推下去的,二妹妹三妹妹她们,还有那些丫鬟婆子……”
董慕滢闻言眼中不闪过一道寒芒,冷哼一声,道:“若是她的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呢?或者谁暗地里踩了她的裙子?这种小把戏可是常见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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