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弋之和言二根本没把鬼大爷无聊谈起的故事放在心上,直到半个月后,有天他们在花园里散步,迎面碰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病人,天朗气清,那男病人却把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手围巾和口罩都是加厚的,就连头顶的帽子都翻出一层绒边。
虽说天气逐渐入冬,但南方城市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男病人外一件深棕皮夹克,绕过花坛时甚至猫着腰,青天白日,要不是看见他身后地面零散跟着的几团黑雾,弋之都要怀疑这是个假冒病人的贼。
言二也看见那位男病人身后跟着的黑雾,他与弋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那天鬼大爷聊起的噩梦者。
眼看男病人脚步凌乱往这边快走,言二故意不闪b,正面与他撞了一下。
男病人个头比言二矮小,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头顶绒帽也落在地上,露出他满是疮疤的光脑袋。
弋之定睛去看,就见男病人的光头上全是血痂,新的旧的此起彼伏,月球表面似的。他露在口罩外的脸部皮肤也伤痕累累,弋之猜他的脸一定已经毁容了。
男病人来不及爬起来,率先去捡他的帽子,惶惶不安地重新戴上,才垂着脑袋站起身。他眼神黯淡闪烁,快速瞟了言二几眼,明明是对方故意撞他,他却低头弯腰,紧张地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道完歉,男病人绕开言二就要继续往前走,言二却拦住他,“喂。”
男病人身影一顿,惶抬头,刚接触到言二的目光,又马上低头,两只手也神经质地扭在一起,不停地拉扯手指。
“你知道自己做噩梦的原因吗?”言二瞥了眼男病人身后的黑雾,有心提醒。
男病人闻言迅速抬头,眼底的光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你知道吗?你知道是不是?那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他用力抓住言二的手臂,渴求地晃了晃,“求求你了!”
“伤天害理的是你,能救你的也只有你自己。”言二推开男病人的手,嫌弃道,“你明明早该发现了,梦里咬你抓你的那些猫猫狗狗,都是你杀过的亡魂在向你报复。”
男病人一开始还在苦苦哀求言二救他,可当言二道出真相,他却瞬间变得冷漠,“你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也和那些糟老头老太一样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言二看了几步外的弋之一眼,不屑争辩,索绕过男病人,要和弋之一起离开。
可男病人却扭头追上来,刚刚的冷漠神又变成可怜祈求,“你别走!别走!你帮帮我吧!”
“你不是不相信我们吗?”言二把弋之护在里边,揽着她不让男人碰着,步伐渐快。
弋之担心他的伤,小声提醒,“你慢点走!”
纠间,一个同样身穿病号服的小男孩举着风车从侧边草坪里冲出来,一头撞上男病人的后腰,男病人微微晃了一下,回头见是个小孩,附近又没家长跟随,便一脚将其踹开,骂道:“不长眼的小畜生!”
弋之吓一跳,赶紧去扶小男孩,草坪后也跑来一中年女,冲过来一把扯住男病人的夹克领,声俱厉骂他打小孩。
小男孩顾不上捡风车,急慌慌去扯中年女的裤子,大声解释是自己先撞上人家,可中年女和男病人拉拉扯扯互相叫阵,谁都没听见小男孩的解释。
场面一片混乱,有医生从楼里冲出来拉架,言二趁势拉走弋之,“欺软怕硬的猥琐男上护犊心切的悍,也是该给他点教训。”
弋之边走边回头,“那女的虽然泼辣,但那男的心术不正,我担心那孩子。”
言二脚下急停,神不变地唤道:“大爷。”
前几日给他送过饭的鬼大爷从旁边一棵树后探出脑袋,笑呵呵道:“小哥,你咋看见我的?我觉得我自己藏得挺好的啊。”
“您那军大衣露出边了。”言二笑道,“您既然爱凑热闹,帮我个忙好吗?”
鬼大爷闻言收拢大衣,笑道:“好说好说。”
言二说:“您是这医院的老住户,这几日帮我多盯着那孩子,行吗?”他眉毛微挑,笑道,“我让鼠妖在牌局上给你喂牌,如何?”
“如此甚好!甚好!”鬼大爷双目泛光,身形在树后一闪,消失不见。
“打个牌还作弊!”弋之哭笑不得,“要是被发现,鼠妖可真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言二着嘴角,笑得猾,“它本来就是老鼠。”
弋之阅人无数,担心男病人欺善怕恶,会寻机报复小男孩,言二当即请鬼大爷帮忙照看孩子。他们心底都有所料,却都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男病人竟然半点等不及,当天入就溜进了儿科病房,趁小孩睡着父母不在,胆**天地换了小孩正在挂的药瓶。
小孩原本挂着的是头孢类消炎药,被换成了隔壁病房另一个孩子的治疗药,男病人鬼鬼祟祟跑走后,鬼大爷顺手就换回了药,然后优哉游哉踱着步,跑去楼上和言二弋之唠嗑去。
因为是周末,江淙雁和官长铭都在,听了鬼大爷的讲述后,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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