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之站在森林大火的深,周边浓烟缭绕,她却屏气凝神,丝毫不为所动。
这样的山火是灭不掉的,只能等它烧光火域里一切能烧着的东西,火才能自己慢慢熄掉,从而被扑灭。弋之做不了更多的事,只能用自己的能力牵制风,尽力将火控制在一个方向里,不要制造更多的损失。
于是她便一直站着,火势的消陨和升腾是一次次循环往复的轮回,弋之不知道自己在纷乱的白雾浓尘里站了多久,直到炽雨的声音从遥远的角落里轻飘飘传来,“弋之,差不多了。”
弋之倏然睁开眼,就见炽雨远远躲在烟风之外,正平静地看着自己。
风渐渐弱了,那些烟尘从盘旋的高空跌入地面,起最后一层关于这场火的记忆,然后埋入土里,静静化为乌有。弋之从风阵里走出来,看看四周满目疮痍的土地和焦黑支离的残树,有些零星的火还在烧,地面温度极高,每踏上一步,都是炙热的考验。
天不知不觉已经深暗,这场火从下午烧到里,烧到不可烧,才最终灭了。
炽雨飘到弋之身边,知道此此景会让她难过,便拢住她的肩,轻声道:“剩下的交给人,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外围的火圈里,已经有消防员进来扑灭余火了,他们很快会来到山火的这块中心,若不想与之照面,弋之确实该走了。
弋之身心俱疲,她们俩便沿着来,踩着满地森林的尸骨,慢慢朝前走。
弋之。
弋之猛回头,惊得双目圆睁。
炽雨奇怪道:“怎么了?”
弋之皱眉,“我听到有谁在喊我。”
“谁?”炽雨也回头,却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火已经灭了,还有谁被困住了吗?”
“不是求救的声音。”弋之疑虑,那声音平静又漠然,不像危困中的求救声。她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再没听见那个声音传来,便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
“你今天在这片火海里听到太多喊你名字的声音,所以出现错觉也不足为奇。”炽雨像个温柔的大,轻抚弋之汗湿的背。
弋之点头一笑,和炽雨继续往树林边沿走去。
可就在她们跨过一道干涸的山涧时,弋之的余光瞥见一抹悉的身影,那影子从身侧黑暗中一闪而过,速度之快,等弋之定睛去看,已经只剩茫茫锈铁似的死树。
弋之再不怀疑,跨出几步就要追,身前一棵被烧断层的大树蓦地轰隆隆倒下,要不是炽雨拉了弋之一把,她现在已经被压在树身下了。
大树倾倒带起了风,周围原先零星的火苗突地蹿起,好在只是余火,没了可燃物,慢慢又虚弱下去。
弋之猛地意识到即便火灾过去,这残骸遍地的深林里仍藏着深不可测的凶险,她紧紧抓住炽雨的手,再不拖延,将她直接带出林子,落到原先的山道上。
深漆黑的半修山道上,官长铭、小崂山和江淙雁全都四仰八叉地歪倒在车里,这一天他们又是喝酒又是晕吐又是好几小时不停手的重体力活,一个个疲乏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言二却没进车里休息,他站在山道与树林的交界,也不能减弱他脸上的愁容,他忧心忡忡,间或在地上踱几步,直到看见弋之带着炽雨回来,紧绷的一张脸才悄悄松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弋之身边,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她的脖子,见伤口没有任何恶化,终于放下心,又赶忙从车上取来一瓶水,拧开了递到弋之口边,叮嘱道:“慢点喝,别呛到。”
见到水,弋之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口苦舌干,咽喉里还因为吸入烟尘而隐隐作痛。她捧起水瓶,坐在车头慢慢地咽,脑袋里仍在回想最后见到的那抹身影。
尽管没见到真身,弋之也能感觉到自己对那身影的识。
是谁呢?
先前唤她名字的也是那家伙吗?
“怎么了?”言二问。
弋之也不隐瞒,“我刚刚好像见到认识的人了。”
这是匪山,匪山之上有万妖冢,弋之会在火海里见到人再正常不过。
“他到危险了吗?”言二问。
弋之摇头,撇嘴,“看起来挺健康的,跑那么快。”
炽雨进到车里,官长铭猛地坐起,拉着她一顿嘘寒问暖,本来也想效仿言二,对她来一场无微不至的关怀,可炽雨是灵体,如果不高兴,他连她的手都握不住,这让官长铭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像炽雨这么美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到。
便又忍不住嘿嘿傻笑起来。
“白痴。”炽雨习惯了官长铭的犯傻,骂一句后,也忍不住问,“你救火没受伤吧?”
官长铭立即举起双手,邀功道:“光荣勋章,不算伤!”
他的双掌上全是茧大的水泡,不少都破了皮。
炽雨拉住他手腕,难得温柔道:“辛苦了。”
帕萨特后排上的小崂山和江淙雁两两相望,各自唉声叹气,最后抱在一起,共问世间为何物。
一行人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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