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原是我母亲的陪房,如今脱了奴籍,她便出来在这山下摆卖些寻常物件,贴补家用。”
“虽说能脱奴籍也是好事儿。”宋宝臻闻言迟疑道,“既是夫人的陪房,显是受重用的。四嫂子那样的人家,得力些的家仆比起外头的大户也不差几分,何必脱了籍出来辛苦营生?”
这会儿恰好春曲回到了马车上,听见宋宝臻的话,便回道:“四姑娘您不晓得,这高娘子家的小子是个会念书的,我们见他书念得好,便做主请我们夫人给他家脱了籍,让她家小子能去科考。她家小子前年便中了秀才,如今正跟着先生念书,明年恐怕就要下场考举人了。”
“这可真是陋室出明娟。”宋宝臻闻言感叹,又对裴嫤道:“也是他有造化,着的是四嫂子这样的主家。”
“可不是?”春曲又道:“如今高娘子在外头摆个小摊子不过是贴补一下,她家大小子在我们三少爷身边做长随,虽说不在籍上,可拿的月银跟寻常长随没什么分别。更别提我们还时不时的贴补她一些。”
见着春曲越说越多,裴嫤便出声喝止了她。
春曲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闭了嘴。
这会儿见着宋宝臻一脸钦佩的看着自己,裴嫤失笑道:“我哪里就那么善?原先她家长子在我三弟身边做小厮。我三弟原是个顽劣的,为着叫那小厮看顾劝诫些,我才与他许下这事儿,只说他那弟弟若是真能得了先生的认可,便做主为他脱奴籍,叫他能去科考。没想到他那弟弟竟真的考上了秀才。我想着,秀才老爷总不能有个做人下人的娘,便索给他全家都脱了籍。”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桩功德。”宋宝臻道,“四嫂日后定能收到回报。”
裴嫤笑了笑没有言语。
便是这会儿,前头突的传来些喧闹之声,马车也停了下来。
裴嫤正要询问,车夫先禀报道:“四,四姑娘,前头似是有人闹事儿,瞧热闹的人多,把道儿给堵了。”
家中女眷出行,自是有护卫跟着。
裴嫤闻言,便叫了两个护卫去前头瞧瞧形,可还能叫马车通过?
两个护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
“回四、四姑娘的话。”护卫道:“前头有个卖柴的老汉叫马给踏了,伤的不轻。那纵马伤人的瞧着是有些来头,见着那老汉倒在地上也不理睬,策马就要走。有个公子哥儿模样的,站出来拦了那人。那公子哥儿身边还好些同伴,挡住了,且这会儿瞧热闹的人也多,那伤人的也走不了,是以僵持了起来。”
“这一会儿可能散开?”裴嫤闻言蹙了眉头道。
“属下瞧着恐怕一时半刻散不了。”
这会儿,车夫了一句话道:“四,如今咱们已然在山下了,便是马车能走,也不过再走一盏茶功夫。眼见着那边不知何时能散,不若叫护卫们警醒着些,您二位走过去吧。”
这会儿也确实没旁的法子,裴嫤与宋宝臻只得下了车,叫护卫们跟着朝着前头走去。
片刻后,便走到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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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嫤一眼见到一个老汉倒在地上,一边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蹲在地上给他止血,脚边还倒着个背篓,里面的药材也散落出来一些。
想来是个上山采药的郎中……
再抬头,便见一个穿着大红箭袖的男子坐在马上,一脸的不耐。在那高头大马前,站着个宝蓝衣衫的少年。
那高头大马也有些焦躁,鼻孔“嗞嗞”的喷着气。
而那少年却半点不惧,昂着头对那男子道:“咱们已然报了五成兵马司,你若识相便赶紧下马向老伯赔罪!且把药费掏了!”
正如车夫所言,这马上的男子显然是个有来头的。
闻言一声嗤笑,道:“五成兵马司又能奈我何?”一边说着,斜睨着那少年道:“我瞧着你才该识相些!若是再啰嗦,休怪我宝驹不留面。”
正说着,一勒缰绳,那高头大马一声嘶鸣,前蹄便高高扬起,眼见着就要踏到那少年的身上。
裴嫤心里一惊,身边的宋宝臻已然“啊”的惊叫一声,又忙对身边的护卫们道:“快,快拦住他。”
护卫们都是宋府家养,哪里管对方什么来头,“呼啦”一下便冲了出来,一人将那少年往后一扯,另外的人便将那骑马的男子扯了下来摁在地上。
那少年颇有些胆量,方才险些叫那高头大马给踏了,这会儿脸上竟依旧带着些笑意。他方才也听见有个姑娘惊叫了一声,且叫了护卫上前拦人。这会儿扭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了宋宝臻与裴嫤。
既得了人家的帮助,少年便施施然走到两人跟前,作了个揖道:“多谢两人仗义出手。”宋宝臻是个姑娘,见状便躲到了裴嫤身后。
那少年瞧不见宋宝臻,脸上便显出些失望来。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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