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果然停下脚步了。不止停下来,还像一团泥似地扑倒在地上,工地的土层地面登时飞起两尺高的灰尘。
沈冰莞仍发着拌,手指更是不听使唤,握不住木桩,从手中滑出去,“砰”地一声砸进灰尖里。
“……秦湘?秦湘?”半晌,沈冰莞蹲到地上,声音抖得如同筛子,轻唤几声。
可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她伸手接近她的鼻口,几秒钟,她猛地缩回手,吓得坐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要杀她的……没想过,顶多是狠狠吓唬吓唬她,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b括当年那件事也是,她只是想吓吓胞妹的,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和她争顾世衡……
沈冰莞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颤抖,抬头仓然四顾,视野里空的,没有人迹,更没有其他的声响,只有不远盖到一半的楼群寂静地耸立,像一口巨大的阴沉的墓穴。
……
秦湘勉强睁了一会儿眼,她记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浑身都跟碎裂开一般地疼,头也昏沉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痛,有温热的液体汩汩地进她的衣服领子里。
她的脖子僵硬得动不了,只有眼珠能转,但稍微一转,眼眶也跟着发疼,但此刻是正午刚过的时间,光线充足,身的环境几眼也就看个大概了。
她身在一在施工状就停工了的基坑里,有一半的基坑已经浇筑好,另一半还是衤果露的土坑。她的身体落在了土坑的最底端,保持着半站立的姿势,可是这样的姿势并没有让她好受,而是让她想抬一抬手都是奢望。
头上的血根本没有要止住的意,温热不停地淌下来覆住之前的。
她不想再等下去,张开嘴,拼着所有的力气喊:“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然而,四周静得有些渗人,被遗弃在这种地方了,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在?
那女人…还真是恶毒不改,当年她也是这样对他们出手的吧,只不过那一次害了太多的人,二表沈冰蓉的命、她儿子木木的灵、还有她的脸也在那一天面目全非……
秦湘闭了闭眼,头晕得不行,四肢也越来越凉,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爬出这个土坑了……
绝望瞬间漫住了她的心,但很快,她想起身上还带着手机,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还在。
这时,她微微松一口气,咬着牙把手机掏出来,没有力气举到眼前,她就凭着平时的习惯按动屏幕下的小键盘解锁。
这时,手机忽然发出电量过低的警示音。秦湘的心霎时一灰,她用的这款旧式手机,只要一发出这种提示音,最久也只能再撑个两三分钟,通话会更缩短。
只有几秒钟的犹豫,秦湘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迅速计算了一遍。尽管浑身上下连神经带知觉都在逐一脱离她大脑的掌控,但仅存的意识却是异常清晰。
——如果报警,除了需要正常程序的批转线,真正能有效利用到的时间恐怕只剩下半分钟左右,而那么短的时间,要让她把自己身这个从来也没有来过的地方准确形容出位置,根本是不可能;打给昔城,就算他有再惊人的行动力,远水解决不了近渴,他赶过来看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冷掉的尸体,给他徒添伤感;至于木木,昔城以后会照顾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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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义的,只有打给那个人了,号码还是很早以前她在昔城的手机里查到的,想不到终于派上了用场。
摸索着拨出去,再按下扬声器,到对方接起,时间差不多不到半分钟。
“顾世衡,”秦湘拼命撑住她最后一丝清醒,“我是秦湘……从小服侍沈家二小的沈三,”她竭力把字咬得清楚,然后大口喘气,“你认认真真地……听我说,我不能把秘密带到另一个世界……”
……
沈昔城在沙发里眯了一会儿,后来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他难得睡着,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无论醒着睡着都能让他想起很多事,有关那个人的,把他生命里最后一束光芒都收走的那个人。
此刻的铃声大作,沈昔城人还困着,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号码,微怔一下,随即就彻底醒了。
是顾世衡。
很意外,也很……让他厌恶。
“喂。”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
相比他的度,顾世衡显得有些激动,“嗳,嗳,我是你,你父亲,昔城。”
从他的记忆里,顾世衡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沈昔城听得浑身都是一怵,随即冷笑出声,“有事?”他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再交谈的必要,于是补一句,“没事不要打扰我睡觉。”
“有事,有事。等等,昔城,等等。”顾世衡连声说,不知道是怎么,他的声音里透出讨好的意味。
沈昔城听着,仿佛听到一个极恶心的大笑话,五官像是吞到苍蝇一般扭曲,“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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