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衡乾坐在自己的宫殿,两只手控制不住地不断颤抖着,他不知道事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了。
他从姬南微的东宫里拿出来的盐引竟然是假的。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算计姬南微,谁知道原来是姬南微在算计自己。
可这话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说,堂堂皇子自认盗窃吗?何况姬南微只要一句,我就是看看仿制的盐引有何不同。谁知道二哥会走?就可以把所有的嫌隙洗个干干净净。
甚至,不洗干净又何妨呢?他算计她,她反手也算计他。这公平的很,比得不过是谁手段更高明一些。
他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
但同时,又多少是有点感谢姬南微的。因为她没有问,没有审,没有查。这些事,她清楚,他也明白。大家心照不宣,总算是保全了他最后一点体面。
如今无论众人怎么议论,到底,没有谁知道了真相。他终究还是可有体面得离开,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冷汗顺着额角淌下来,划过脸颊,跌落在脖颈里。冰凉。
宫门外响起了女人的啼哭声,姬衡乾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那是他的母亲,丽嫔。她劝过他安分守己,劝过他不要做非分之想。
可他怎么能甘心呢?皇上有六个子女,五子一女。当时力排众议让姬南微也编入了排行中,就已引得人诟病不已。
这么明显的征兆,自己却从来没有留意过。原来以为劲敌会是姬昊宇,知道圣旨明发,他才意志到父皇原来打得是让女子为帝的主意。
五个兄弟,都输给了一个女孩子……
姬衡乾站了起来,向着宫门口走去,才走到殿门,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脚步踉跄让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脸上,早已是布满了泪痕。
他快步迎了上去,从宫女的手中搀过自己的母亲,才不过二十九岁年纪,却一之间,生出了白发。
姬衡乾的心中说不清楚是后悔还是心疼。他酷似丽嫔的嘴唇颤抖了几次,才叫出一声:“母妃!”
丽嫔伸开双臂,将姬衡乾紧紧抱在了怀中,半是埋怨,半是疼惜。眼泪如雨般滑落。
姬衡乾在十里长亭下了马,回头望了一眼宫殿所在的方向。隔得这样远,只能看见雾气茫茫中若隐若现的飞檐,飞檐上是琉璃堆砌的长龙,前爪一只抓这屋脊,一只伸向空中,仿佛顷刻间就要沸腾而起。
巨大的龙头高昂着,端的威严无限。
姬衡乾转过头来,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他缓步走进了十里亭。里面等候着的是他的故交好友。
一一叙过别离,饮下了杯中酒。
这一别,也许一生都无缘再见了。从此,他的一生就会被拘在一个叫做肃州的地方,偏远,穷苦,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街道。
从此,非皇帝亲笔诏书不得离开肃州一步。否则,就是谋逆大罪。
姬衡乾长叹了口气,别了,京城,别了,他的宏图大志。
对着友人拱拱手,做出一个略带几分凄苦的笑容,姬衡乾说道:“今日相送,足承深,若来日有缘到肃州,还请到王府一叙!”
友人各个具是伤感不已,勉强说了几句宽的话,却都词不达意。姬衡乾一一谢过,转身向着亭外走去。口中诵着:“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
才待要重新上马,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姬衡乾不由得停了手,回头去看。只见一匹枣红的z马朝自己飞速奔驰而来。
姬衡乾皱起了眉头,骏马已奔到了跟前,强忍着要伸手挥开马蹄踏起的飞尘的想法。就听见马上的人气喘吁吁说道:“敬郡王稍等,太子前来给郡王践行,稍后及至!”
说完话,也不下马,转身一抖丝缰,高喝一声:“驾!”又是匆匆而去。
姬衡乾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来做什么?
来看笑话的?来奚落自己几句?作为胜利者,她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一面想着,一面已经将手中的丝缰扔给随行侍卫,自己走到了长亭畔等候。
长亭中的友人倒是捻须颔首,觉得,这才是大晋太子该有的风度。姬衡乾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友人的反应。心中顿然明白了过来。
她还要利用自己做一场戏,演给天下人看的戏。太子友爱兄长,不忍别离,亲至十里长亭为兄长践行!
而此时的自己,却不得不配合她演完这出戏。
姬衡乾的双手缩进了袖中,紧紧握成了拳头。
&l;/&g;&l; ='-:r'&g;&l;r&g;r_('r1');&l;/r&g;&l;/&g;&l;&g;
丽嫔昨晚所说的话,突然在他耳边又响了起来。“太子不是个好欺负的,乾儿,你莫再生别的念头了。纵然现在无妨,异日她登基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姬衡乾的手缓缓松开了,等皇帝大行后,他还可以接母妃到自己的封地,至少可以过母慈子孝的日子。
如果得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